冷成光神色一变,袖中的双拳握起,下意识地想要抵挡,但在陈映澄刺过来的时候,他只是站在原地。
匕首擦过他的衣裳,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陈映澄收了力,转头去观察冷成光的反应,发现他竟然在笑。
他笑得那样开怀,灿烂,在她的注视下,唇角的一直上扬,上扬,眼眸确实低垂的。
“你跟着城主修行这麽久,确有成效,收放自如。”
“……你也不赖。”
“我天资愚笨,修行十年,还是借着外力才能结丹。”陈映澄将变回金簪的匕首插入发间,道,“你倒是厉害,短短几日就结丹了。”
冷成光微笑,温和得有些陌生,“我从未修行,听不懂陈小姐的意思。”
“冷成光。”陈映澄沉声叫他,“你们家族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那不是诅咒,是因贪念而生出的心魔。”
冷成光:“……”
她怎麽会知道?
他掌心凝出冰刃,咬紧后槽牙,心中起了杀意。
却听见陈映澄又道:“对你我而言,命运不是不能被改变的。”
“我父兄离开青宝城这些日子,青宝司还请你多关照。”
她没办法无缘无故地杀了冷成光,也不可能以梦中所见之事去检举他。
只能期盼着,冷成光能和她一样,摆脱命运的枷锁。
说罢,她微微躬身。
两人之间唯一一次没有吵架的对话,便在陈映澄的转身中结束。
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冷成光摊开手掌,口中渗出鲜血。
良久,他捂着脸,无声落泪,沖着陈映澄离开的方向,低喃道:“抱歉。”
隔日,江随山收到了陈映澄的回信,上面只有短短两行:
一切都好
勿念。
他将那两行字反複看了数遍,抚摸过无数次,也叹息了无数次。
寄了那麽多信过去,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小姐是嫌他烦了吗?
还是他的字不好看,小姐不喜欢?
所以才只回了这六个字。
说起来小姐一直不怎麽爱写信,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写信要写上好久。
以前他外出,两人都会用传声符交流,但因为那东西要损耗灵力,所以用的次数不多。
早知道应该多备上一点的。
江随山看着桌上还未写完的信,拿过来撕碎,扔进了纸篓中。
都是些没意义的事情,也不必每日都写下来告诉小姐。
他要减少写信的频率,免得小姐看了厌烦。
五日一次吧,不行,两日一次……还是三日一次吧。
但三日后他就要进剑阁了,应该提前跟小姐知会一声,免得她很久收不到他的消息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