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周霁川又请假出校,送林清雅到火车站。
林清雅那天出站没仔细瞧,这京市站候车大厅装修得相当豪华。
钢化玻璃幕墙,大理石地面,花岗岩石柱,还贴了白瓷砖,楼顶上吊着大型钟表和宫灯,比起省城的火车站老破小,这里可以算是宫殿级。
候车大厅还有自动扶梯,听说是沪城电梯厂将百货公司的进口电梯拆卸后,仿制出来的。
这时候候车大厅还有专门的婴儿房,配备了婴儿床,以供旅客使用,林清雅先和周霁川赶了过去,正好还留有床位,又铺了自带的小被褥,把两个宝宝都放进去。
因为是双胞胎,只好占了两个床位。
婴儿房都是看孩子的妇女同志,林清雅留在婴儿房看孩子,周霁川出去给林清雅打热水。
他拿着水壶走到饮水处,打完热水回来,路过候车大厅,闻到一股扑鼻的香味,瞧见两个同志在吃烤鸭。
那烤鸭橘黄色的脆皮,由于果木炭烤,有种特殊的清香扑鼻而来,两人蘸着甜面酱,配解腻的葱丝,爽脆的瓜条,吃得满嘴流油,勾得周围人都馋得流口水了。
周霁川迈腿走过去,有点尴尬,又淡定地轻笑问道:“同志,冒昧问您一句,您这烤鸭可是附近买的?”
那同志也笑了,扶了扶眼镜,腼腆地笑说:“和平门有家全聚德烤鸭店。”
“多谢了。”周霁川颔首离去,回到婴儿房,把水壶交给林清雅,又抚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等我一个小时,我出去一趟。”
林清雅愣了下,“你做什么去?”
周霁川轻笑,温柔轻抚她的头,“给你带个好东西。”
周霁川急忙跑了出去,叫了个火车站门口的三蹦子,到附近和平门,找到那家烤鸭店。
雅雅第一次来首都,他想带一只烤鸭,给妻子尝尝。
他们作为军官干部,单位福利发过烤鸭,可他惦记着妻子还没吃过。
三蹦子速度快,开到了全聚德烤鸭店门口。
这时候大家消费能力还不高,门口也没簇拥排队的,周霁川进去后就打包了整只烤鸭,不吃堂食,就是12元一整只,盒子包装,里面放了甜面酱和配菜。
周霁川打包了烤鸭,又坐三蹦子回到火车站,顶着烈日炎炎,热得满头大汗。
这会吴夫人也过来火车站婴儿房,找到林清雅,两人正有说有笑地聊天呢。
周霁川走到林清雅身旁,把烤鸭盒子给她放进包里,又温声叮嘱:“快进站检票了,给你买的烤鸭,我给你放包里,你拿着路上吃。”
林清雅看他艳阳天跑出去晒得满脸通红,就为了买这个烤鸭,突然就鼻头泛酸,唇角甜蜜一笑。
“嗯,闻着就好香啊。”又说:“你自己没买吗?”
周霁川轻笑哄她,“我想吃就放假出来买。”
林清雅叹息,握着他的手,站在婴儿房里,也不顾别人的视线,声音软乎乎地叮嘱他。
“那你一定要买着吃啊,不能亏待自己,听见没有?”
又满眼宠溺地凑到他耳边,笑盈盈地和他悄声说:“霁川,以后我们家可有钱了,那箱子书画可是会升值的。所以啊,你放心,钱拿着使劲儿花,你媳妇儿有钱养你啊。”
周霁川宠溺一笑,心底仿佛融进了一股暖意,温柔点头,“好,听你的,我媳妇儿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