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风吹得略销、魂啊,连崔公子都到漱玉斋来了。”
崔则面如死灰,定定地看着宋轶,“能借一步说话吗?”
宋轶看了小涛涛一眼,让他乖乖到门外去,这才看着崔则怀里的布包,这形状怎么看也不像是装的银子。
崔则郑重地在她面前将布包打开,那只狸花猫此刻已经开始僵硬了,宋轶差点跳起来,“你、你什么意思?”
宋轶显然被这只死猫吓着了,崔则赶紧安抚住她,将来龙去脉说了,语气诚恳而凝重,并不时观察这宋轶的面色变化。在提到古月坊韩筱筱时,她竟然点了点头,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崔则便知道,他的确找对人了。
说完,拱手郑重一揖,“请宋先生为父亲伸冤!”
“所以,你是怀疑崔侍中是吃了这种药丸,在酒的作用下,才会毙命?而这药丸正是韩筱筱送来的,所以你怀疑她跟那位预判你父亲死亡的无常女有牵扯?”
“不止是无常女吧?应该还有那位青女!”崔则说得非常肯定。
可宋轶也并没有这么好忽悠,断定无常女也就罢了,为何还会扯上青女,没记错的话,前几日,他跟青女可还相见恨晚,青女也一直在《惊世录》中吹捧他,怎么突然就把矛头转向青女了,这背后肯定有蹊跷。
“那崔公子是凭什么认为崔侍中的死背后主事者是青女或者,无常女?”
这,才是关键所在,难道,崔真真的做过对不起王家的事?才会让人借了这个幌子杀人灭口?
宋轶依稀记得,那日崔真离席时,曾莫名其妙地跟刘煜说起他当兵库薄曹的事,可惜,他只开了个头,便被崔则叫走了,到此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提起这个。
崔则犹豫了半晌,还是将十二年前的事情说了。宋轶听后脸色大变,“所以,王司马兵败,除了被人泄露了行军路线被人围攻外,还因为兵器?”
崔则点头,“恐怕是这样。但父亲并非故意知情不报,而是上面的人……”
上面是谁,其实不难猜测,正是那位一心想拔除王家的昏君司马荣光!
宋轶捂眼,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乍然听得这种事,哪里又是能这么快冷静得下来的。她也是人,她也有恨有怨,她甚至想将崔真从坟墓里挖出来骂娘。
但结果,她只能捂着发烫的眼睛,对崔则道:“你,明日再来吧。我需要好好想想。”
崔则欲言又止,但终究是强求不得,再郑重一揖,退了出去。
走出漱玉斋,他突然意识到,即便寄希望于画骨先生,怕也是很渺茫的,画骨先生秉持公义,他真的愿意为这样的父亲伸冤吗?
他在街头游荡了很久,最后停下时,发现已经到了古月坊,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在意识过来时,他正想转身离开,韩筱筱却在听到丫鬟禀报后赶了出来,远远便软软甜甜地叫了一声“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