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听得一个激灵,张弛却突然松开手,继续摇摇欲坠地出宫了。
这雷劈傻的显然不止张弛一人,醉香楼月雅轩里,另一个人也在失魂落魄。
“你说,他怎么能就是断袖?”阿若悲愤欲绝,一杯烈酒灌进喉咙里,长长地哀叹了一声。
罗钊拿起酒壶,又给阿若斟满,语气淡得出水,“节哀。”似乎某日那个家伙看着张弛将一根发簪插入晓月发髻时,他说的也是这俩字。
阿若猛地回头,惊讶得舌头直打结,“莫非你、你早就知道?”
没想到罗钊竟然也不否认,“只是有过猜测而已。”以前苏陌追张弛的时候,那小眼神,亮闪闪的,直看得他心里发毛,他心里受到的创伤怕是要留下一辈子的阴影了。
原本想着这小东西没把人追到手,会不会改邪归正,看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这次,她的目标会是谁?
阿若觉得自己的智商再次受到了侮辱,看了罗钊半晌,又灌了两杯酒,这才问道:“我是不是很蠢?”
“不蠢。”
阿若一把将酒杯拍在桌子上,跳起来就走,连酒钱都没打算给。
罗钊却无动于衷,慢悠悠地继续给自己斟酒,细细地品着,这醉香楼的酒果然名不虚传。
从月雅轩走出来时,夜幕已深,醉香楼的花园却灯火通明,透过重重灯影,罗钊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安王赵隋在灯笼下摇着桃花扇,似乎也刚从包厢里出来,正往这边出院子的主路走来。
若是按这种速度,两人一定会遭遇上,罗钊不紧不慢,恰到好处地跟安王碰上,也将跟安王走在一起的那人看清楚了。
这人跟他有过两面之缘,都是在张府上,正是张弛的兄长张默。
罗钊可没听说张家跟这位安王关系亲密?更何况,张弛与景帝情同手足,也是景帝心腹,张家如何也不该与安王再扯上关系。
“安王殿下,好巧。”罗钊首先打了招呼。
安王也拱了拱手,外表看起来倒是个谦和的王爷。
“没想到罗大人也在此,早知道应该邀你同饮。”
“罗钊怎好打扰王爷的雅兴。”说罢,视线落在张默身上,颔首至礼。
张默有些尴尬,他算不得前朝的官,不过是在太医院占了个不大不小的席位,再过十年,大概能如他父亲一样,坐上首席位置。皇亲国戚叫他问诊的不在少数,他跟安王自然也是算是熟识的。只不过年前庄太后看中他推拿的手艺,时常叫他入永寿宫,而安王在外算是个孝子,时常也会问他一些太后的情况,于是便有了些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