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次跑来叙拉亚尔,你的父母……”楚斯年担忧地看着:“他们放心吗?”秦昭点了点楚斯年的鼻尖:“傻瓜,我若是说他们放心,你会相信吗?”楚斯年摇了摇头。“那就是了。天底下,哪个父母都不会放心吧。”“不过,我已经给他们讲的清清楚楚。他们拗不过我,只好答应啦。再说了,我不光是为了找你,也是为了拯救世界。我爸妈虽然执拗,但这个觉悟,还是有的。嘿嘿。”秦昭摸了摸鼻子,翻过身,仰面看着天花板,郑重地说:“我已经给他们说过了你的事。他们也觉得很对不起你。他们还嘱咐我,一定要带着你,平平安安地回中国。”楚斯年静静地看着秦昭,眸中水光微闪,心潮翻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半晌,他才轻轻地握住秦昭身侧的手。秦昭立刻回握住,然后将楚斯年搂在怀里。楚斯年蹭了蹭秦昭的胸口,听着秦昭有力的心跳,他慢慢地合上双眼。夜色深沉。似乎连风都止息了。静悄悄的屋内,只听得到悠长和缓的呼吸。秦昭睡得很沉。黑暗中,楚斯年睁开眼睛,然后悄悄地下了床。他轻手轻脚地拉开抽屉,拿出一小瓶麻醉喷剂。这是他平常上次给安德鲁手术时,用来减缓疼痛的。效果立竿见影,而且没有任何副作用。这瓶药没用完一直放在这里,没想到却有意外的用途。楚斯年掌心攥着麻醉剂,垂眸爱怜地看着秦昭睡梦中样子。他睡得这么香,嘴角甚至还微微上扬,是在做什么美梦么?楚斯年知道,秦昭是一个极有天分的演员。所以他演什么就像什么。只有极为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出他微小的破绽。比如说,他撒谎的时候,眼神会微微有些躲闪,语掉会不经意加重,偶尔还会不自然地摸摸鼻子。就比如说他刚才解释自己耳后那道疤是无意划伤的时候,又比如他刚才说,他爸妈支持他来叙拉亚尔冒险的行动。秦昭啊秦昭,你为了我,到底牺牲了多少?楚斯年一动不动地站在秦昭床边,整个身体都因为在克制某种强烈的情绪而微微颤抖。但是,他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拿起手中的麻醉瓶,冲秦昭的面部轻轻一喷。神明的诅咒正午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投射到屋内的小床上。秦昭依旧合着眼,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长臂习惯性地一勾——却扑了个空。又左右摸了摸,依旧是空。甚至连残存的体温也无。秦昭皱了皱眉,睁开眼睛。这一睁眼,他险些就从床上栽下去。“卧槽,我特么又回来了?!”眼前是无比熟悉的白墙小桌塑板放,窗台上还放着昨晚被秦昭大卸八块只为取出铁丝撬门的藤编小筐——一夜之间,秦昭便莫名其妙地从楚斯年那个温情脉脉的小屋,重新回到了让他深恶痛绝的隔离区“监狱”。秦昭:…………!!!秦昭走到窗下的小桌前,果然不出他所料,那里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铁划银钩规整漂亮的瘦金体,一看就是楚斯年的笔迹。秦昭扶着额头,无奈地苦笑一声。楚斯年啊楚斯年,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这一次,楚斯年是铁了心要把秦昭好好保护起来。为了防止他再次“越狱”,门锁都额外多加了两道,送饭的筐子也变成了无缝可钻的小木盒。秦昭在房子里像无头苍蝇般乱窜了一天,愣是没找到一丝一毫可以再逃出去的漏洞。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咚地踹了房门一脚,新加的手指粗的铁链子哗啦啦响了起来。门缝里露出一道缝隙,安德鲁带着口罩,一脸不耐烦地看过来。“我要出去!”秦昭气急败坏地叉着腰:“我没病!我要见楚医生!”安德鲁面无表情地看了秦昭一眼:“没病见什么医生??楚医生很忙的,只见病人。”“……那我有病!”秦昭立刻改口,视面子如粪土:“重病!浑身疼!立刻让楚医生过来,只有他能治!”安德鲁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昭一眼:“楚医生不治狂犬病。”秦昭愤怒地咆哮起来。安德鲁却带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优哉游哉拎着棍子巡察去了。转眼六天半的时间过去,秦昭依旧没有寻找到“越狱”的方法。隔离期限将到,秦昭只能选择在无菌车队到来时,寻找机会溜走了。夜幕渐渐降临,秦昭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一遍遍在脑海中盘算着溜出去的计策。直到桌前的小闹钟,叮咚一声将指针指向了8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