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会破天荒地表露心意,小心翼翼地问楚卿,当年的楚钦是否会厌恶他是一个双手染血,自小在权力斗争的漩涡中厮杀的人。还有,那时,他叫了她“楚钦”吧?当时楚卿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是萧绛那般谨慎克制的人,怎么会脱口而出唤错姓名?他应该是知道了。得到这个结论后,楚卿的书院,什么书院也是越来越回去了,还搞个什么女子学部,学什么?学绣花针吗?笑掉大牙了!”林七站在门口,手中的刀越攥越紧,冷声道:“大人,属下去请他们离开。”楚卿垂眸摆了摆手:“两个醉鬼,随他们去吧!”苏兰桡看了一眼厢门,叫来一名老嬷嬷,耳语两句,似是吩咐了什么。楚卿回身看向林七:“小七,我出去走走,你再陪苏姐姐坐会,半个时辰后,我回来找你。”林七注意到楚卿的脸色不太好看,皱了下眉:“大人去哪?”楚卿微不可查地叹了一声,道:“随便走走,你不必跟着。”说罢,转身走了。苏兰桡看着楚卿的背影,担忧地问:“小七,阿楚一向不在乎旁人说什么,怎么今个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林七蹙眉摇了摇头。苏兰桡自言自语:“难不成是因为那俩蠢货骂了周老?”林七不语,活动了两下脖颈。没等苏兰桡反应过来,一侧厢房的门已经被拉开。厢房内醉醺醺地俩人齐齐看向门口,先是愣了一下,见门口站着的是个黑衣长发的清冷女子,其中一人咧嘴一笑,挑着嗓音道:“呦,海云端新来的美人吗?”话音未落,门口黑影一闪,刹那间,一阵钝痛在腹腔炸开,未等回过神,视线已顺着窗口一路跌下,整个人从海云端二楼的窗子重重摔了下去。眼看着同伴被一脚踢下去,留在厢内的那人如坐针毡,酒意登时醒了大半。“你,你是什么人?”那人颤颤巍巍地开口,“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海云端,京城书院向楚卿报喜,又私下给了楚卿一个木匣,说是萧绛寄来的。木匣里放着一串贝壳手链,楚卿拿起比了比,刚好是她的尺寸。白色贝壳被磨成均等大小,在阳光下泛起些许紫色和粉色的光。这是海州特有的云母贝,看贝壳琢磨的手艺并不精湛,不像是买来的。既然不是买来的,那应该是萧绛自己做的了。楚卿平白觉得好笑,海州前线还在打仗,萧绛这个指挥官倒在后方磨起贝壳了。楚卿将手链戴好,又在木匣底看到一张字条。纸条展开,墨色字迹利落大方,笔锋凌利干脆,是萧绛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