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绝有些着急地:“坚哥哥,你带我回王府吧,我不想留在这里。我也没闯祸,是有人……有人想对我不利。”“谁?谁敢动你?”惠王震惊。李绝道:“不打紧,那些人都死了,坚哥哥,你带我回去吧。”惠王恨不得一口答应他,但是想到陆机的话,便犹豫说:“小绝,你别着急,我跟陆观主商量商量。”李绝却紧紧地拉着他:“坚哥哥别走,他们把我绑起来,不许我出去。”说着把袖子挽起,让惠王看自己手臂上的勒痕。少年纤长的手臂上明显的淤青痕迹,看的惠王触目惊心,隐隐也有点生气:“这、为什么要绑你?”“他们不许我出去,坚哥哥,我想跟你回王府。”李绝头一次对惠王这么亲热,这给李坚一种错觉,就仿佛没家的孩子看到了娘,而他一定得护着可怜的弟弟。“好,好好,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惠王头一热,忘了所有的顾忌:“我立刻跟陆观主说,不管怎么样,都要带你回去。”门口外,赤松伯听着两人的话,他眯着眼睛,胡须杂乱的脸上露出一种“早知如此”的笑。陆机留李绝,是因为答应过星河——星河求他出面,在李绝彻底收心断念前,别叫他惹事。星河知道陆机是李绝的师父,也能制辖他。陆机却也担心这孽徒冲动之下闹得无法收场。可是惠王一心要带他走,陆机毕竟不能跟惠王针锋相对。他把李绝叫到跟前:“你以为我留你在观内,是害你,你这会儿气盛之中,自然不会明白为师的苦心。我只怕这一放你,你又作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到后来后悔莫及。”李绝冷冷地垂着眼皮:“就好像我做的都是十恶不赦,都是坏事,要真如此,你又何必苦心护我,一掌打死我岂不干净。”陆机道:“你果然不明白。”他说了这句,看看李绝手上的伤:“我曾应承过容三姑娘,不许你去搅扰她,你这次想回王府,我拦不住,但你得答应我,不许去烦扰。”“你自己是道士,偏来管这些!我跟姐姐的事,同你们有何关系?”李绝瞪向陆机:“我喜欢她,疼她护她还来不及,怎会伤她害她?”陆机呵地笑了声:“你以为的爱她,对她而言便似致命的毒。你还不明白吗,她现在畏你如蛇蝎,你若靠近,她会如何?”李绝的眼珠更黑了几分:“姐姐喜欢我的!她只是、一时受了惊吓,她那么聪明……很快会想明白的!”陆机叹道:“那你能给她想明白的时间吗?”李绝深呼吸:“……当然能!”“十天?一个月?”他的眼神变化,艰难而坚决地:“能!”“那,半年,十年?假如她永远想不明白呢?”这次他回答的很快:“不可能!”陆机琢磨了会儿:“那好,你就先答应我,回城后一个月之中,不许去见她。她毕竟也受了伤,别叫她心神不宁的,平白害了人家。你若能答应做到,你就可以回去。”李绝沉默,像是在深思熟虑,却终于回答:“好,我答应你。”陆机留惠王,格外叮嘱几句话。赤松伯陪着李绝出了青叶观,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叫:“道兄!”他抬头看见容霄立在十数丈开外,正向着自己招手。李绝直接向着容霄奔去:“你怎么来了?”“我不放心,”容霄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道兄,你是怎么受伤的,跟三妹妹又……”“姐姐还好吗?”不等他问完,李绝却先打断了。“三妹妹……还好,”容霄急忙回答:“就是伤还不太妙,走路一瘸一拐的。”李绝翻翻衣袖,找出了一盒药:“拿回去给姐姐用,干了就涂一涂,叫她忌口别吃腥辣发热之物。”容霄看他这般关心星河,暗暗感动:“道兄,我实在很不知该说什么好,罢了,你也伤她也伤,不如等你们的伤都好了,再找机会当面说吧?好好说话,三妹妹又是善解人意的,自然一起向好。”李绝从来烦容霄婆妈,如今听他叨咕了这些话,心里却说不出的宽慰:“我知道。你们府里……你也帮我照看着姐姐,别叫她受委屈惊吓,好好养身子。”容霄连连点头:“有我在你放心吧!你也是千万自个儿多留意。”李绝在他手臂上拍了拍。惠王因为李绝有伤,叫他跟自己一起坐车。在车内,便详细问起是谁对他不利。李绝只说是先前结下的仇家,惠王本想打听清楚替他出气,见他语焉不详,便恨道:“真是胆大包天,怎么戚紫石也不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