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乘马车的富贵老爷上了曹家,好像看上了曹高升,要把女儿许配给曹高升,曹家即将飞黄腾达。
“嚯哟,你们是没瞧见,那马比我都高,喂得可壮实了,一天得吃多少粮食啊。”
“人大老爷穿的那衣衫,啧啧啧,差点闪花我的眼,我就没见过花纹那样繁复的衣裳,我家若有一件供墙上都来不及呢,那舍得穿到村子里走动,弄脏一星半点可不得心疼死。”
“哈哈哈哈人富贵老爷见惯了好东西,哪是咱们泥腿子能肖想的。”
“可惜了刘枝辛辛苦苦把曹高升拉扯大,享福却轮不到他。”
“谁让他脾气大呢,要我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他没问题,曹家哪会欺负他,怎的不欺负旁人?何况曹老婆子说得是事实,他自己肚子不争气保不住孩子,不去祖宗面前谢罪就算了,还敢闹和离,真是世道变了,从前我们那辈儿的夫郎哪敢呀。”
“就是就是。”
凌息闭目养神,充耳不闻,那几个大嗓门的婶子阿叔讲话越发过分刺耳,实在叫人忍无可忍,他默不作声从背篓里掏出几个果子递过去。
几人惊诧地看看果子,再看看凌息,不可置信询问:“给……给我们的?”
凌息眉眼弯弯,温顺乖巧,欺骗性十足,“嗯。”
坐在旁侧的霍琚目睹此情此景,深知这些人要遭殃了。
他没有阻止,毕竟凌息还没动刀子。
几人接过果子,眼神贪婪地擦了擦,迫不及待咬下一口。
在村里,别说果子,就是一粒花生米的便宜也有人占,几人暗道没看出来啊,霍大郎这夫郎脾气虽差,但还是晓得如何做人的。
一口咬下去,汁水在口腔中迸溅。
几人齐刷刷变了脸色,五官扭曲,“呸呸呸”吐了一地。
李老汉大骂:“要吐下去吐,吐老子车上可得赔钱!”
几人立刻慌里慌张拍掉驴车上的残渣,生怕李老汉逼他们赔钱。
清理干净后不约而同瞪向凌息,眼神仿佛要吃了他。
凌息保持微笑注视着他们,“酸吗?”
“酸啊!”几人嗓子险些劈了,撩起袖子要质问凌息是不是故意的,既然明知酸,还拿给他们吃是什么个意思?
凌息脸上的笑意陡然收敛,目光冰凉似霜雪,“你们也晓得自己酸啊。”
怔忡半晌,几人慢半拍地醒悟凌息在骂他们,仅仅因为他们刚才说了刘枝两句。
他们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没能发出声音,互相打起眉眼官司,凌息当真在护着刘枝,听闻他为了刘枝差点给曹老太一刀,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凌息面前讲刘枝坏话,一个两个立马低眉顺眼,紧紧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