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稳重掌控大局的陈助理默默转移了视线,安安静静把粥喝了。
他不是没尝试自己吃饭,岂料刚抬起手,就被迫放下来。
按照他现在的手抖程度,拿到碗就得砸个稀巴烂。
照例只能吃下小半碗粥,齐元霜把空碗放在床头柜上,重新去接了盆冰水。
陈方旬就靠在床头,注视他忙碌的身影。
按照他的身体素质,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生过病,这次的高烧当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从照顾者转为被照顾者的体验也是久违。往日就算有小感冒,他也能戴上口罩,吃过药后继续坚守岗位,完成主要工作和额外附加的任务。
三十一岁了,再次体验到生病被人照顾,成了一次新奇的体验。陈方旬打心底里不太适应自己被照顾被保护的身份,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下意识做了抓握的动作。
齐元霜把水盆和毛巾放在床头柜上,空碗被他丢进洗碗池。
他瞥见陈方旬的动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当场开口说道:“生病了,就乖乖被人照顾,不要觉得不适应。”
陈方旬放下手,看向齐元霜的目光里明显多了点无奈。
“你就是单纯觉得被照顾这件事很羞耻吧。”齐元霜挽起袖子,拧干毛巾,“总有虚弱的时候,坦然接受就好。”
他半跪在床沿,手上拿着毛巾:“好了,给你擦个身体降温,你就继续休息吧。”
“一定要吗?”陈方旬张张唇,试图用唇语拒绝齐元霜。
齐元霜朝他笑了笑,笑得又温柔,又带了威胁:“方旬,你要学楼万霄吗?”
陈方旬闭上了嘴,任由齐医生摆布。
冰凉的毛巾擦过后背脖颈,齐元霜抬起他的手,沿着大臂往下擦。他的神情很专注,显然没有半点额外的情绪泄露。
陈方旬纵然觉得别扭,还是没吭声。
虽然他现在也说不了话。
“看来说的都是真的。”毛巾掠过左胸口心脏所在位置上的那颗痣,齐元霜朝他挑了挑眉,打趣道。
陈方旬:“……”
他醒了之后,齐元霜给他擦身体的动作更收敛了。嘴上调侃他,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半分越界。
陈方旬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齐元霜有种趁他不好动弹,就多“欺负”他扳回颜面的意思。
“啊,你说的腰上也有,原来是在腰窝吗?”齐元霜把他转了个方向,好奇开口。
陈方旬咳了两声,有种深切的无力感。
好在齐元霜也就说那一句话,在他崩溃的边缘大鹏展翅,稍微越线立马收回手,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他低着头看给他擦身体的齐元霜,小齐医生拿着毛巾,嘴角嚣张上扬,显然笑得很开心。
陈方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