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沈珩怒不可遏:“那你便让他就这么昏迷着?”
王院判赶紧跪了下去:“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可如今最稳妥的法子,就是先不要医治,用参汤等物吊着大皇子的精气,等大皇子自己醒来。”
沈珩揉了揉额角:“要多久?”
王院判将头垂得更低:“短则今日都就能醒来,长了的话……微臣也不能笃定。”
沈珩寒着脸看向其它太医,他们纷纷低头,显然是认可王院判的话。
他正怒火中烧,偏角落的位置忽有一太医出声:“陛下,可否让微臣去看看大皇子。”
听到这道声音,太医院众人都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面色有些难看。
沈珩看过去,是一个面容清俊,很有书生意气的太医,应该是新入宫的,有些面生。
他冷声问:“刚才众太医会诊,你没有看过大皇子吗?”
俞崇清拱手,直言不讳:“回陛下,几位太医怕微臣抢功,把微臣挤到一边去了,微臣只远远看过大皇子的皮外伤。”
这话说的众太医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能当着陛下面说出的话吗?
王院判忙沉重出声:“俞太医还请慎言,你原先不过在民间行医,由诚国公力荐才入的太医院,大皇子金枝玉叶,不是外头的市井小民,岂能让你随意诊治。”
俞崇清冷笑了声,头也没回地道:“市井小民又如何?天潢贵胄又如何?难道生病就医还有高低贵贱之分,更何况王院判,您难道不是忠国公举荐的吗?有什么脸面来说微臣!”
医治大皇子
“你!”王院判顿时脸色难看至极。
又有太医出声,急急劝谏沈珩:“陛下,俞崇清年轻气盛,这是在拿皇子练手啊!”
俞崇清瞬间怒了,回身跟那太医对峙:“你说我练手?微臣倒是想请教一句,敢问洪太医您自入太医院这么多年来,经手过多少病患,又治愈多少?只怕还没微臣先前一日救治之人多!怎生有脸说我拿人练手!”
沈珩审视的目光落在俞崇清身上,沉声打断道:“叫俞崇清是吧,既是诚国公举荐之人,朕便信你一回,过来看吧。”
俞崇清拱手应是,起身奔床榻而去。
众太医看他的眼神既忌惮又带着微不可察的警告。
太医院从开国以来就存在于宫中了,如今几百年过去,早就演化出了一套为人处世的规矩。
遵守了这规矩,他们便是同类,是一体。
可俞崇清非要当这个例外。
仗着有诚国公撑腰,在太医院便不把他们这些老资历放在眼里,如今更是要没事找事,真是狂悖!
俞崇清从上到下察看了沈宥的身子,又号了号脉,抬起他的上半身摸了摸他的后脑,回身就去取银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