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德刚要训斥,他就跪地禀报道:“陛下,文华殿来报,说今晨宫人醒来发现大皇子不见了,找了半晌,才在文华殿后头一座假山山脚发现大皇子,大皇子像是不慎从台阶上滚下,身上好几处磕伤,如今还昏迷不醒!”
沈珩猛地放下荣庆站起身,怒道:“为什么现在才来报!”
小太监战战兢兢。
沈珩已然大步往殿门外走去,张贵德赶紧跟上。
被放在床上的荣庆看着父皇急匆匆的背影,皱了皱小眉头。
韩氏喜笑颜开地走过来:“公主,明天就能见母妃了,高兴不高兴?”
荣庆却没有理她,而是一直望着门外,忽然气鼓了脸。
她虽然讨厌害怕父皇,可也知道父皇很在乎自己,现在父皇忽然因为另一个人,把最重要的自己给扔下了!
“哎呦公主,怎么不高兴啊?”
荣庆接受不了,气呼呼道:“父皇!要父皇!”
韩氏愣了:“公主不是不想待在养心殿,想回去找母妃吗?”
荣庆用力摔腿。
母妃要,父皇也要,都是她的!
大皇子名宥,是沈珩被先帝赐婚成亲后不久生下的,今年三岁。
作为宫里唯一的皇子,即便没有生母照拂,身边也是奴环婢绕,万分尊贵娇养。
可如今竟然能出这种事。
沈珩到的时候,殿内宫人跪了满地,文华殿的掌事太监窦平安和几位太医正围在床榻前。
沈宥闭目躺在那里,身上的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但人还没有转醒的迹象。
听到动静,窦平安忙回过头来,紧接着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哭声道:“奴才照顾皇子不力,有负陛下所托,求陛下降罪。”
沈珩眼下没空跟他算账,走上前摸了摸儿子的手,望着他苍白瘦削的脸,沉声问太医:“大皇子怎么样了?”
王院判忙回道:“大皇子身上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骨头,倒是没什么大碍,但不幸的是摔下去时,后脑正好磕在石阶上,宫人们发现的又晚,那时颅内恐已存了瘀血,才会昏迷不醒到现在。”
沈珩攥紧双拳,扫了眼窦平安,又看向殿内所有跪着的宫人,目光寒利如三九之冰。
众人哆哆嗦嗦,心中明白这次恐怕不死也要扒层皮了。
尤其是昨夜原该和浮翠一起伺候皇子守夜的浮碧,此刻面色惨白,汗水已经湿透了衣裳,整个人发着抖,几乎就要当场昏死过去。
沈珩暂且没有下令,先问王院判:“治好了没有?大皇子什么时候能醒?”
王院判面露难色:“回陛下,这颅内瘀血若是用针灸之法排出来,大皇子当即便能苏醒,只是这法子险之又险,稍有不慎,可能会伤及皇子性命,故微臣不敢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