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张夫人因儿子被烫,对这个媳妇非常地道不满,当初做亲是看着江举人身家丰厚,江宜男人品也不错,现在仙儿带了千金怀着张家骨肉求为妾室,张夫人就心动了。张家本来家财不丰,有这件的好事上门谁会往外推。江宜男的嫁妆虽然丰厚,但她都捏在自己手里不肯拿出来使用。前些日子家里短了一注银子,让她暂且挪用一下补下空缺她居然断然拒绝。张夫人已经很不满了,现在看她这一副有她没我的架式,便道:“走就走吧,是她自己要求自请下堂,不是我们赶她走,叫她把嫁妆留下,咱们就写和离书。将来咱们再找一个贤良的。”张庭远本来是个放浪形骸的人,不爱被管束,刚成婚那时带来的新鲜早己过去,他看自家妻子也越来越不顺眼,只是碍于家长情面勉强维持而己。现在老娘都同意了,他有些迟疑的心也立即坚定了,当下写了和离书。江宜男也是个硬气的,拿着和离书走了,留下来那些粗笨的嫁妆都没要,只带走了随身伏侍的奶娘和砚石。因为一时找不到落脚之处,江宜男住进了花坞。兰草是很欢迎江宜男搬进来的,因她读的书多有学问,她现在怀孕已有七个月,见江宜男念书,就过来听听,想让肚中孩子早点开智,搞得江宜男哭笑不得,倒是把和离的苦闷散去了不少。她刚搬进花坞的时候,还想着只是暂时落脚,不过这段时间住下来,她日子过得挺舒适,也不想再搬了。她和傅清宁商议道:“我在想我的嫁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来做点生意也好,开个铺子也好,好过坐吃天空总有些进益。”傅清宁也赞同:“你想的很是,只是你要开什么铺子。”“我不是爱书吗?我想天下一定有很多同我一样爱书的人,所以我想开家书铺。”“书铺倒是件清雅事,不过开好也不容易,不如明日我陪你去各书铺逛逛,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江宜男点头,“很是,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心动不如行动,两人很快行动起来,去探访京城的各大书铺。看了几日,京城的书铺也逛得差不多了,江宜男道:“京里大的书铺就有十大家,小的少说也有数十家,我觉得再开书铺很难了,不如开间茶书铺,可以一边喝茶,一边看书,你觉得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你准备开在哪里呢?”“直大街那边怎么样?我一个表叔在那里有间铺子,我去问问能不能租给我。”两人正在商议,突然蒲思跑了过来,“兰草姐要生了。”两人吓了一跳,赶紧跑出去了。等到接生婆赶来时,兰草的裙子已被鲜血染红了。江宜男是个怕血的人,一见那血,双腿发软,两眼一黑就要昏倒,旁边伸来一双强壮有力的胳膊将她扶住了。等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榻上,一个年轻男子正坐在旁边,关切地问:“江姑娘你没事吧。”江宜男认得是傅容柏,也觉得不好意思,说道:“多谢你了。”傅容柏道:“我以前也怕血,杀鸡都不敢看,后来我对自己说,那不是真的,只是红朱墨水,慢慢就不怕了。”江宜男微微笑了,“好办法,下回我也试试。”她本来长得明艳大方,这些日子人消瘦不少,多了几分清丽,傅容柏看得一呆,忙起身道:“我去看看生了没有?”到傍晚,兰草终于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足有八斤。这期间傅清宁在产房外听着兰草的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叫声,听得脸色发白,脚都软了。温荣过来的时候,只见她面色苍白,双目游移,吓了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傅清宁差点哭出来了,“生孩子太可怕了,我以后能不能不生孩子。”“没有那么可怕吧,兰草不是顺利生下来了?”“生是生下来了,可她叫得那么惨,我觉得她要痛死了。”温荣安慰道:“不会的,世上那么多妇人生孩子,有几个是痛死的,你要是害怕,到时多请几个好大夫。”清宁发作道:“不,我不生。要生你找别人去吧。”温荣无奈,只得哄她道:“好吧,你不想生就不生。”正巧蒲思送鸡汤给兰草,路过听了一耳朵,她是个老实的,回到产房和兰草道:“兰草姐,姑娘被你吓着了,和温大人生气说不生孩子了。”兰草吓了一跳,连鸡汤也顾不上喝了,“哎哟喂,快叫姑娘进来,我有话和她讲。”蒲思忙去请了傅清宁进来。兰草道:“姑娘,你不要怕,生孩子也不是太痛的,跟拉屎一样,使劲拉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