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回眸,两人视线恰好撞了个正着。傅星樊的眼底蕴藏了太多太多的情绪,梅瑰无法一一分辨。不过,那份浓浓的醋意着实把她酸倒了。她嘴角弯弯,任笑意肆意飞扬。“好。”梅瑰向前挪了挪,距离拉近,她同时伸出两只手,左手揉小白的狗头,右手摸傅星樊的脑袋,愉快地答应了。傅星樊闭上眼睛,享受妹妹的爱宠。一只手一种触感,狗狗和哥哥一块撸,梅瑰同时体验到了双倍愉悦。但开心之余,她又有点犯愁:“我有个问题,既然学的挺像,为什么一点作用都没有呢?”傅星樊阖目沉思:“因为一看到你的脸,一听到你的声音,我脑中便会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与你相关的画面,在美好的回忆面前,所有负面情绪都将烟消云散。”这种感觉,梅瑰懂:“那只能另想他法了。”傅星樊睁开一只眼,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希望后天寿宴,剩下两位可以给点力。”“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寿星公和宾客的面,他们敢乱舞?”梅瑰不希望这种事发生,也不信人渣们有这个胆量。“他们三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有人吃亏,其他人总不能袖手旁观吧。”傅星樊倒是挺好奇,他的那些兄弟们还能耍些什么花招。二十七号,寿宴当日。老爷子一向低调又背井离乡,所以并未大摆筵席,到场的只有亲朋好友,一共五六桌。梅瑰一家四口被安排在了主桌。寿星一改祠堂的装扮。一身复古的老式西装,脚上的皮鞋擦得油光锃亮,撑着拐杖,气场全开,派头十足。同桌的其他人,来头也不小。特别是曾经存在梅瑰手机相册里的那些“大人物”,今天一个不落,齐齐登场。其中最搞笑的当属傅立海两父子,一个破相,脸上贴满了创可贴,狼狈之极。另一个,两条胳膊和下巴都打了绷带,走起路来跟机器人似的。平时油嘴滑舌,今天连口都改不了。还时不时流点哈喇子,样子看起来又喜感又恶心。而活在傅玉垒台词里的傅北涯和傅凌云也出现了。作为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他俩不仅不同情,还带头嘲笑他。那嘴脸和傅玉垒有得一拼。梅瑰登时如临大敌,双手攥紧拳头搁在大腿上,要是谁敢瞎逼逼,她一准揍得丫满地找牙。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调戏完“木乃伊”,傅北涯与傅凌云竟双双举起酒杯向傅星樊道歉了。二人一口一个哥哥对不起,一口一个哥哥错了,一口一个求原谅,默契程度堪比唱双簧。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做什么,梅瑰才不吃这一套。她替傅星樊挡下他们:“我哥哥不喝酒。”女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两兄弟立即掉转矛头,开始恭维梅瑰。一个夸她长得漂亮、身手了得。一个赞她教训得好。以至于最后还异口同声地表示,如果不解气,等酒席结束,他们愿意接她三招,决不还手。接三招!?不还手!?搁这演武侠片呢!梅瑰回敬了一个白眼,懒得搭理。毕竟挨她的打可是要花钱的,平白无故动手,她才不干呢。道歉不接受,主动讨打也不成,两人只好选择自罚三杯。一口闷,一杯接一杯,爽快的不得了。完了,单方面宣布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以后大家还是好兄弟,记得常来往。几杯下肚,兴致高涨。他们再次将酒杯斟满,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屁颠屁颠地带着“木乃伊”去其他桌凑热闹了。碍事的渣渣滚出了视线,梅瑰靠到傅星樊身边,不爽地说道:“哼,三杯酒就想打发我们?忽悠谁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们最擅长了。”傅星樊拧开瓶盖,给梅瑰倒了半杯果汁,“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会露出狐狸尾巴的。”梅瑰也这么觉得,所以全程高度警戒,一秒钟也不敢分心。时时刻刻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几位人渣,以防他们搞事。可有了傅玉垒这个前车之鉴,剩下二位的狐狸尾巴藏得极深。直至宴会结束,直至分道扬镳,都没再打过照面。梅瑰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不过,由于学业和训练关系,她无法在此久留。其他人前脚走,他们一家后脚也踏上了回程之旅。离开前,几人再次踏进祠堂,向奶奶和爷爷告别。这次上香,梅瑰和傅星樊都很虔诚。磕头跪拜时,他们不停在心里祈祷,希望奶奶在那边过得好,希望奶奶能够保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