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看先生不是寻常人士,也是出行投亲吗?”
“非也,咱是有正事在身的。”潘科这些就有些忍不住,要亮一下身份。
“奴家不知,宜宾甚远,水路更加便捷吧。这船家使船,也是辛苦。”
船身随着江水波浪摇摆,潘科稳住身形,自得地解说:
“小姐不知,船行江中,须知有轻橹健于马之说。水路行船,又是顺水,比走陆路,可轻省得多。”
“这锦江通岷江,堪称黄金水路,如今赵伯爷、杨侯爷润养经营,就要靠这条水路。”
“哎呀,这些事小女子都是不懂的,先生真是大才,先生也知,据说成都赵伯爷正在用人,先生为何还要离开。”
“其实呀,小姐有所不知,学生我是有官身的,只是此行有秘使在身,不可张扬其事。”
女子闻言立时做出一副惊叹的神情:
“哇,这个可不能说啊。”
“不妨的,不妨的。”潘科则做出一副不过如此、云淡风轻的表情。
“先生官身几品?”
“六品!”说着潘科从包袱角露出自己行头的一角,那是七品蓝袍的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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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在旁偷眼觑得的老婆子暗中鄙夷地撇嘴:
“当老娘没见过?中书随地走,职方贱如狗……”
于是这一路上,潘科时不时与这美人儿谈谈说说,更兼这女子琴棋书画样样都通些,与潘科竟然你来我往,甚是相得。
清晨从弘济桥放舟(弘济桥就是现在的九眼桥),一路顺风顺水,眼看过了眉州界,黄昏时分就该到彭山,夜里若到嘉定,这美人儿一家就该下船了,潘科一时间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要不也在嘉定下船,去杨侯爷那里寻个秋风?
不过人家赵伯爷说过,杨侯爷那里是不用自己去出手的。
船家一路都在后艄搬招使橹,前梢人家说话闲聊拉家常,并不多嘴搭茬儿,这时却望着前面提醒几位乘客。
“我说各位哥老倌儿,前面有官军巡哨,大家精神都在着些。”
被艄公这么一提醒,船上这几位乘客赶紧把细软整理一番,要紧的财物都收起,只有潘科岿然不动。
女子见潘科不动,就奇怪地问他:
“有兵拦路,若是上船来,先生你不在乎?”
潘科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如今的嘉眉二州,军纪不比成都、邛州,也差不哪里去,本官在此,寻常兵卒焉敢造次。”
这时那婆子听得,插言道:
“若有事,还望老爷帮着支应些。”
潘科大大咧咧一挺瘦瘦的胸脯:
“那是自然。”
果然,话音未落,就听江面有人高叫:
“停船,下锚,查验!前面江口南岸禁行,行船的绕路吧,往北岸去查验后放行。”
“老爷,江口封了,我们这些船家该怎么行路。”
船家在喊话问讯,而来船上的官兵似颇不耐烦。
“吗的你听不懂老子的话吗?江口禁行,查验之后,北岸放行,去下游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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