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从洗手间出来,自知理亏,在严肃凝重的医生面前耐心听了十分钟的训。“沈老师,咱们要不先吊一瓶水再去?”医生走后,小安说,“反正有燕总呢。”可沈醉已经换上了一套大方得体的干净衣服,还把头发扎了起来。他对着镜子,拿粉底液和唇釉简单修饰了一下,看不出妆感,只是遮掩住了病中的气色。“燕名扬高中时差点被人抢了保送名额,他也不太喜欢跟琦市的人谈生意。”出门前,沈醉小声道。--------------------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吹头发能吹出烟(。宠粉行为沈醉刚从病房出去没几步,忽见胡涂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小醉!”“怎么了?”沈醉随手压了压鸭舌帽。“燕总刚给我发消息,”胡涂凑近,放低声音道,“让我来拦着你。”沈醉一愣,皱起眉,“拦着我?”“嗯。”胡涂点点头,“燕总说那几个人他应付就行,你乖乖在医院把病养好。”沈醉:“可我刚刚都说了会去了,何况他们本来就是来看我的。”胡涂想了想,“就说你淋了雨突发高烧,又昏了过去。”“这哪里瞒得住?”沈醉神色严肃了起来,“我在琦市住院,人家到时候一问就知道了。”“有燕名扬这么个香饽饽在手里,估计也没人强求你。”胡涂苦口婆心,“再说了,跟政府部门的人打交道最麻烦了。不管要办事的是咱们还是他们,他们都跟大爷似的。”“他们来看你,肯定不光是为了探病。到时候非要你上什么节目,你怎么办?”“不上综艺的规矩,可是你自己定的。”沈醉眼神凝重,缄口不语。此刻他想的不是这些,而是燕名扬高中时差点被抢走的保送名额。关于这个家乡,沈醉和燕名扬都有些不好的回忆;比较起来,沈醉觉得燕名扬是受伤更深的那一个。毕竟客观上琦市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沈醉的事,可燕名扬是货真价实地被不公平对待过——因为他父亲犯下的罪,也因为当年的当权者。燕名扬表面不声不响的,却从来都不肯与琦市合作。“小醉?”胡涂见沈醉恍惚着不说话,又试探地喊了声,“燕总他经验丰富,善于应付这类场合;你万一说错了话,还不如不去呢。”胡涂安抚地拍拍沈醉的肩,“算了吧。”沈醉抿了抿嘴,表情有些不明显的落寞,“我去了,是会给燕名扬添麻烦吗。”胡涂明显一滞,面色犹豫为难,半晌才道,“燕总倒是没这么说”“但你是这么觉得的,”沈醉眼神平平的,语气毫无起伏,“事实也是如此,是吗。”胡涂无奈叹了口气,“你是个靠本事吃饭的演员,自然比不上我们这些人长袖善舞;要是你自己就能应付一切往来交际,还要我这个经纪人干什么。”沈醉听出了胡涂的意思,“那你去吗。”“我待会儿去陪笑露个脸;”胡涂示意沈醉放心,“就说你病得昏过去了;未来一年的行程都要优先《左流》宣传和裴延新作,暂时不方便接通告。”沈醉看着胡涂,半晌才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他转身往病房走,脚步匀速而迟缓,倒真像个病得站不稳的人。胡涂连忙跟上,似乎是打算照料好沈醉再去。“行了,这里吊水吃饭都有小安呢。”沈醉停住脚步,顿了顿,“你赶紧去吧。”许是上午那几秒的雨真的太冷了,沈醉一回到病房里就恹恹的,午饭只将就吃了两口。他躺在病床上吊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脑子里却还想个不停。也不知道那些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燕名扬又没说什么时候能回来。胡涂也没提。真是让人操心!不一会儿,沈醉在忧心忡忡里晕晕地睡了过去。下午,梁策来了。燕名扬和胡涂中午同那几个人一起吃了顿饭,下午又被拖着“看项目”。他一不在,梁策就消极怠工,讨好了桑栗栗让自己来看沈醉。“梁策?你怎么来了。”沈醉午睡醒来,脸上红热热的,还在吊水。“听说你早上淋雨了,”梁策一脸关切,“总归今天没什么事,我有点不放心。”“燕名扬还没回来吗”沈醉刚醒,小脑袋耷着,像在发呆。“没呢,谈项目哪能那么快。”梁策给沈醉倒了杯热水放在手边,“他估摸着得晚上才脱身了,这才允许我来看着你。”“看着我?”沈醉清醒了些,敛眉不太满意。梁策点点头,“燕名扬生怕你再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