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师你怎么不回微信也不接电话啊!”小安压低声音道。沈醉怔了下。他早上进寺庙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之后不是在发昏就是在跟燕名扬置气,根本没工夫看。“是出什么事了吗?”燕名扬见小安不对,敛眉问道。小安还没来得及答,病房的门忽然从里面开了。几个科员模样的中年人从里走了出来,为首的那个笑吟吟伸出手打招呼,“沈老师。”沈醉不太认得这些人,一头雾水下有些无措。燕名扬看了几秒,替沈醉伸手回握,“你们是政府部门的?”那人又打量了燕名扬几秒,意味深长地笑着点了点头。旁边另一人道,“请问你是沈老师的经纪人?”“瞎说什么。”为首的人冲燕名扬客气地点了下头,一字一句道,“这位是燕总。”“大家里面坐吧。”沈醉大概看懂了这个场面。他乖巧地推门进去,放下小兔子,还拿出纸杯倒了几杯水,“请喝水。”“沈老师真是太客气了。”一个年轻些的科员不太好意思,“您这是淋了雨吗?”“我今天出门忘带伞了。”沈醉的瞎话张口就来,“燕总这几天也在附近有事。他正好路过,就顺带捎了我一程。”燕名扬微笑点头示意。他冲小安使了个眼色,小安立刻会意,走出病房把门带上了。“燕总和沈老师都是难得回一趟我们琦市。”坐下后,为首的那人道,“没想到今天一起碰上了。”沈醉顶着一头湿发,也不好现在说要去洗头。“沈老师刚杀青完一个戏,累病了,在片场直接昏过去了。”燕名扬淡淡笑了下,“昨天还发烧呢,今天又淋了雨。”“不如让沈老师好好休息一下,我请诸位去外面喝个茶。”燕名扬说完,便自己先站了起来,显然不是打商量的意思。沈醉看了看燕名扬,又看了看坐着的几人。他一时不知自己是该站该坐。“好。”为首的那位爽朗笑了下,站了起来。其他几人见状也忙跟上。“沈老师好好休息。”“谢谢,你们先去。”沈醉看起来柔弱又乖顺,轻轻道,“我吹个头发就去。”沈醉固然是个很有价值的演员,可他再有价值,也比不过燕名扬。由于种种原因,燕名扬一直是琦市想要争取却争取不到的资源。个中缘由,双方心里也都有数。“燕总和沈老师也是有缘啊。”刚坐下,为首那位端起微烫的茶吹了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们在琦市的时候就算有联系了。”“令尊现在还好吗?”燕名扬最擅长体面扯皮。他笑得不露齿,“他挺好的,前几天还在家补沈醉演的电影呢。”众人不真不假地笑开。“也算是苦尽甘来。”为首那人道,“这次沈老师的新戏就在我们琦市附近取景,我们早就想着得见见。”“要不是剧组管得太严,之前我们就想探班来着。”燕名扬静静听着,“《左流》我虽然投了钱,但大头是裴延的。裴延脾气不好,我也没办法。”“燕总这趟回琦市,除了私事还有别的么?”为首那人笑着问道。燕名扬眯着眼睛想了想,“是在考虑看项目,昨天还去隔壁市看了一个。”“沈老师病着,估计还得再养一阵子。”另一位科员道,“琦市这两年变化不小,燕总有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看看。”燕名扬端起茶抿了下,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是可以看看。前几天我陪我爸去山里散心,听说沈老师的那对养父母也出狱了,听说现在在家务农。”“哦?”众人一时没摸清燕名扬的意思。“他们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当然是好事。”燕名扬放下茶杯,语重心长道,“只不过现在投机倒把的有心人太多,我们这行见太多了。沈老师树大招风,我担心有人心怀不轨去利用他那对养父母。”“燕总放心。”为首的人立刻明白了燕名扬的意思,“出狱后的这些人,司法那边都是会定期掌握他们的日常状况的。他们家案子不小,我会知会相关部门的,让人注意着。”燕名扬拎起茶壶,替那人添了一杯茶,“那就辛苦了。”病房里,沈醉洗了头,又用热水擦了澡。他吹着头发,热风呼呼在他脑袋上刮着。“沈老师!”小安在门外敲了敲,“医生来查房了!您今天还一瓶水都没吊呢。”“下午再吊。”沈醉对着镜子出神,一不留心头发丝吹得冒起了水蒸汽。他烫得一激灵,连忙关掉了吹风机。发顶干得差不多了,发尾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