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左使那边星岭平坦宽阔的环境不同,归属右使掌管的花岭明显要崎岖许多,地势高低错落,四周植被葱茂,更符合寻常人对于“岭”的定义。
闻承霁跟着这两名花岭的魔修穿过一条羊肠小道,便到一片视野开阔处,被分割成块,穿插于为数不多平地之中的药田。
每一块药田中都种了不同的植株,有的已经茂盛蓬蓬,有的却只是刚冒新芽。
闻承霁打量着这些药田,虞紫鸢平常制毒所用的毒草药草应当大多都取自这里,因此他没费太大功夫便寻到制作解药可能所需的药草之一——牧春白。
这种药草生得极为寻常,只在夏日的雨后开花,花朵月白,成伞状,碾碎可为剧毒,麻痹人的精神,夺取人的感知。
而同枝相生的叶片,便是它的解药。
但因为其模样寻常,开花又只在雨后,所以很少能够被辨认出来。
此毒难解,这也为原因之一。
就算是闻承霁,也不敢保证这花若不是出现在花岭的药田,而是方才的毒林,他能不能第一时间便辨认出来。
牧春白所生长的那一片药田周遭并没有什么人,闻承霁动作迅速的取了些叶片,用玉盒存放好,存入乾坤袋中。
又看着那因周遭空气湿重,而微微半敞着绽放的白花。
牧春白毕竟难得,他取了叶,不若再顺便取几朵花
“取呗。”
仿佛是勘透了他的心声,少女懒洋洋的声音伴着几声细碎银铃响起,“多取一些,若是来日碰上什么愤恨的人,直接给他下致死的剂量。牧春白无色无味,不会被发现的。”
致死的剂量?
闻承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看向声音的来处,果然见到药田正对着的方向,一块半人高的大石上,浅紫色短衫的少女眸带笑意,盈盈的望着他。
“虞紫鸢。”闻承霁站起身来,眉头不受控制的拧起,“怎么又是你。”
“这话当我问闻师兄才对呀。”
虞紫鸢左腿搭在右腿上,身体微微前倾,手指撑在下颌,“花岭是我的地盘儿,闻师兄来,也不通知我一声连个迎接引路的人也没有,显得我多不好客。”
闻承霁:“”
他实在不太能茍同虞紫鸢的性格,与之前作为虞思的时候几乎是天差地别——就算是伪装,那也伪装得太过出神入化了。
“说吧。”闻承霁道,“你费了心思把我引过来,又想要做什么。”
联想他在毒林里遇到的那两名魔修所说的话,以及当下虞紫鸢的反应,几乎太容易想到了——他碰见那两个人,绝不是偶然。
“闻师兄是聪明人,我也喜欢跟聪明人说话。”
虞紫鸢拍拍手,以示自己的夸赞:“所以我也不多说废话,已经一上午的时间了,难道闻师兄没有觉得,自己分出去在信蝶上的灵识,有什么变故吗?”
变故?
闻承霁神识立刻凝敛,去感应那道方才给季棠的信蝶之上的灵识,却只得到一片空白。
这让闻承霁心头微凛,意识到几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