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师兄,没大没小的。”解彼安笑骂道,“要跟也是你跟我。”范无慑暧昧道:“你跟我,我跟你,都是一样的。”解彼安忍着笑:“好了,既然已经猜透了地宫的诡计,我们就赶紧找出口吧。”“出口分明还在我们进入的第一间石室,只不过我们以为它不在原来的位置了。”范无慑冷哼一声,“如此就简单多了。”俩人回到了第一间石室,果然在左下角落里,找到了隐藏起来的出入口,当台阶出现时,是倒悬在脚下的,其实这里分明就是一开始的天花板,只不过法阵改变了他们的空间感,让他们生出许多复杂的猜想,反而没有仔细检查出入口所在的这间石室,这真是一出高明的把戏。俩人刚步上台阶,原本还在脚下的台阶出现在了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解彼安握住了范无慑的手,深深望了他一眼,那一眼,是心悦与欢喜,果然,就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只要有无慑走,无论碰到什么凶险,都能化险为夷,只要有无慑在身边,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所以此次二人携手去救师尊,也一定会出现奇迹!范无慑为那饱含信任与情愫的眼神而心动不已,原来两情相悦是如此美好,他甚至愿意压抑汹涌的欲望,只享受点到即止的亲昵带来的柔情蜜意。俩人带着蛇珠,快速离开了红宫,往奈何桥赶去。孟婆看到他们的时候,难掩惊讶,尤其是当他们拿出蛇珠时。范无慑等着她,目光阴寒:“怎么,很意外我们能这么快回来?你早知道江取怜的藏宝库诡异非常,是派我们去送死吧。”孟婆轻哼两声:“红宫地底,确实有过一些传说,但凡擅闯者都有去无回,但你们这不是回来了,后生可畏呀。”想到在地宫里的种种经历,若不是范无慑够聪明,他们也许真的要被困死,解彼安怒目而视:“假使我们真的出不来,那后果也未必是你想要的。”如果他们无法离开,那只能豁出去闯地狱之门,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孟婆,江取怜,谁也别想把自己撇清。现在就算离开了地宫,他们意外发现了江取怜的秘密,还要头疼如何处理,说来道去,都是这个老妖婆的错。“我想要的,不过是这枚蛇珠罢了。”孟婆看着解彼安手中的金丹,苍老的目光仿佛焕发了光彩。“想要蛇珠,就履行你的承诺。”孟婆摆了摆蛇尾,低笑道:“好,我就告诉你们,当年宗子珩站在老婆子面前,将要喝下孟婆汤时,说了什么。”范无慑顿时屏住呼吸。“我问他,此生最大的憾事是什么。他沉默了很久,说,‘我弟弟在外漂泊十年,好不容易回了家,我却没给他做一顿好吃的’。”范无慑只觉如雷贯体,一颗心疼得像是被生挖了出来,淋淋漓漓地全是血。他以为,他以为大哥会说没有管教好自己、没有早点将自己斩草除根,或是他偷偷期望的,大哥也许会忏悔曾经背弃过他,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句话。前世有多少滔天恨意,都因为这一句话而动摇,如果当年大哥能亲口对他说出这句话,亲手给他做一顿饭,或许他什么都能放下。解彼安也同样怔住了。这句话令他也意外,也不意外。感到意外是因为在他过去的认识中,宗氏两兄弟有不共戴天之仇,最终必须以你死我活收场,整个修仙界都是这么以为的,而不意外,是因为他拥有了宗子珩的部分记忆,在那些记忆中,他看到两兄弟的爱恨痴缠,他分明感觉到,宗子珩怨的是宗子枭,却到死都放不下九弟,这样的矛盾若非亲身体悟,又如何能懂呢。所以到了最后一刻,那个曾经呼风唤雨,改写了修仙界历史的一代人皇空华帝君,心心念念的憾事,却是没有给离家多年归来的弟弟亲手做一顿饭。解彼安莫名地鼻头一酸,胸中悲怆难抑,他已经分不清这情绪是属于自己,还是……范无慑颤声说:“他……还说了什么?”他只恨自己当年功亏一篑,没能从地府抢回大哥的魂魄,否则,一切都会不一样。“只此一句。”孟婆幽森地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范无慑,“这个说法,倒是新鲜,老婆子许久没有听过能令我感兴趣的故事了。”解彼安看着手中的蛇珠,心想,为了这一句话,他们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得吗?应该是值得的,因为他好像更了解宗子珩了,更进一步贴近那个男人的心了,尽管这是危险的,却自有一股力量吸引着他往前走。“好了,把蛇珠拿来。”孟婆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