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彼安揉了揉眉心,也是一副头疼的模样。“师尊,为何许仙尊的临终嘱托,您迟迟不肯告诉我们?”范无慑问道。“因为……”钟馗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我必须尽快见祁梦笙。”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朝着他们的方向来的。此时是寅时,若无要紧事,不可能弄出这样的动静。果然,钟馗的房门被敲响了,门外是云中君的声音:“天师还未入睡?”“尚未。”“晚辈有一事求见天师。”钟馗睨了范无慑一下,又给解彼安使了个眼色。解彼安过去打开了门。云中君看到四人都在,并不意外,他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到了范无慑身上。“这么晚了,云中君有何事?”“这么晚了,天师是打算与兰公子、无常二仙彻夜谈话,什么事如此重要?”“看到了魔驹,谁今晚还睡得着觉。”“那正好。”云中君冷冷道,“我派弟子声称见到过黑仙君进入凤鸣湖,晚辈特来验证。”解彼安轻咳一声,不卑不亢地看着云中君,说道:“无慑,云中君说你去过凤鸣湖底,可有此事?”范无慑冷道:“没有。”“我师弟一直与师父在一起,云中君说的那个人,除了一张嘴,可有证据?”若换做平时,解彼安会摁着范无慑谢罪,毕竟这事他们理亏,可一来,范无慑并没有真的偷到冰灵,他要维护钟馗的声名,二来,从许之南的死到凤鸣湖底的秘密,他对苍羽门已经十分厌恶和怀疑,他现在只想护短。“黑仙君若没去过,待我一验,自然清白。”“我师弟本就清白,凭什么让你验。”范无慑看了解彼安一眼,唇角不觉往上翘了翘。云中君盯着范无慑,目若寒冰:“凤鸣湖乃我昆仑子民的圣地,湖底藏着先人留下的至宝,任何人擅自进入凤鸣湖,我派必严惩,兹事体大,既然黑仙君自认清白,又何妨一验,消除彼此的顾虑。”范无慑看着这帮苍羽门弟子,像在看一群蝼蚁:“敢碰我试试。”屋内气氛一时剑拔弩张。钟馗眯起眼睛:“大半夜跑到人房间吵吵嚷嚷的,这就是苍羽门的待客之道?”钟馗一发话,众人噤若寒蝉。毕竟他们眼前的,是可以自由出入人鬼两界的天下第一人,便是仙门世家的掌门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他们这些小辈岂敢放肆。“天师,晚辈……”“你们不去查清魔驹为何在凤鸣湖底,反倒来找我徒儿的麻烦,岂有此理。”钟馗瞪着云中君,“你们与纯阳教的门派恩怨,我不过问,但魔驹乌雅是宗子枭的遗毒,事关天下苍生,也事关人鬼两界的安稳,苍羽门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云中君被说的脸色发青。兰吹寒适时出来打圆场:“天师,云兄,此时太晚了,大家也都疲了,有什么要紧事,今夜也解决不了,不如明日再说。”“是啊,师尊也累了。”解彼安道,“什么事都等天亮了再说吧。”云中君就算不满,也别无他法,这里虽然是苍羽门的地盘,但祁梦笙不在,他不敢得罪钟馗。云中君离开后,他们也不能再议事,只好像自己说的那样回屋休息。钟馗狠狠瞪了范无慑一眼,低声道:“回头再收拾你。”范无慑完全没放在心上,追着解彼安离开了客房。“师兄。”解彼安充耳不闻,快步往前走去。“师兄。”范无慑一把拉住解彼安的胳膊,“你等等我。”解彼安用力甩开了范无慑的手,他满脸怒容,压低声音道:“你居然偷东西,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让我解释。”“你解释。”范无慑看着解彼安瞪圆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瞳光在眼仁里转啊转,白润的两腮也微微鼓起,便觉得这个人连生气也像在勾引自己,他一时忘了要说什么。解彼安还在瞪着他。“我就是想下去看看。”“范无慑!”解彼安气得想打人,他压下怒火,扭头就走。当俩人经过范无慑房间时,范无慑再次拽住解彼安,将他拖进了自己屋内。“你干什么。”解彼安再度抽回自己的胳膊。“师兄真的生我气了吗?”“废话。”“那为何还要维护我?”范无慑似笑非笑地说。“我维护的是师尊的声誉。”解彼安严正地说,“师尊德望兼备,在人鬼两界都受人敬仰,你这事若传出去,岂不让师尊无地自容。”范无慑点点头。解彼安气坏了:“你根本毫无悔过之心,简直顽劣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