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天人们在凤鸣湖造洞府时,将大量灵气封印进了湖底的冰晶石里,那些冰晶石因而得名冰灵。整个凤麟洲都受到冰灵的滋养,若能去到湖底的灵宫修行,更是对修为大有增益。冰灵极为珍贵,哪怕是云中君或云相依,也只能得到一两块小碎石,用于炼制武器或法宝。由于凤鸣湖灵气极盛,排斥外来的灵力,所以无法设置结界,每年都有不怕死的偷偷潜入湖底偷盗冰灵,一旦成功,据为己用可以增进修为、炼制武器法宝,拿到浮梦绘卖了,可坐享几世荣华富贵。尽管活着带走冰灵的百之难有一,也阻止不了人的贪欲。范无慑大半夜的去湖底,除了偷冰灵,实在让人想不出别的理由了。解彼安也气得脸都白了:“范无慑,你疯了是不是!怎么能干出这种事?”兰吹寒抄着手立在墙边,默不作声地看好戏。“徒儿知错。”范无慑说这句话时,看起来分明是毫无悔意。钟馗隔空打了范无慑一耳光:“孽徒!鸡鸣狗盗的事你也敢做,我钟馗何时教出这样的徒弟?”解彼安许久没见钟馗真的动怒了,他也有些慌:“师尊,师弟确实有错,但他从小无人管教,又太年轻,犯了错,您狠狠罚他就是。”范无慑微微向内吸了一下面颊,面无表情地看着钟馗。心里想着有朝一日他夺回轩辕天机符,要怎么把这一巴掌连本带利的还回去。“你看看他可有一点悔过?”解彼安踢了范无慑一脚,怒道:“还不认错。”“我已经认错了。”“你……”“师尊。”范无慑道,“徒儿有错,师尊怎么罚都是应该的,但现在徒儿有要事禀告,望师尊暂且息怒。”兰吹寒站直了身体:“你可是在凤鸣湖底看到了什么?”范无慑道:“我在凤鸣湖底,看到一个用冰灵打造的透明的小行宫,那应该就是灵宫,也就是苍羽门真正的洞府。”钟馗点点头:“说下去。”范无慑回忆起自己在水下所见,目光变得悠远,又透出一丝困惑:“我在灵宫外,能看到灵宫里,虽然不很清晰,但能肯定,里面有一男一女,还有七星续命灯,很难说清楚,那七星续命灯到底是在续谁的命。”屋内顿时鸦雀无声。“女的,是祁梦笙吗?”解彼安不觉变得非常小声。“除了她,恐怕不会有别人了吧。”范无慑道,“虽然两个人都看不清面目。”“祁梦笙,和一个男子,七星续命灯……”兰吹寒剑眉紧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祁梦笙让自己的飞翎使去偷七星灯,不是为了给自己的续命,而是给那个男子?”解彼安怔了许久:“那、那乌雅又是怎么回事?”“乌雅是我无意间发现的,就在离冰宫不远的地方。我猜,这百年来它吸收了不少冰灵的灵气,修为大增,被我不小心唤醒了。”范无慑说的面不改色,但想起当年他将乌雅留在凤鸣湖底的那段记忆,心中仍是唏嘘。那时,他为逼迫苍羽门为他用神农鼎铸剑,与祁梦笙单打独斗了一场,他是看在祁梦笙是女子,且曾经帮过宗子珩的份儿上,才没有召唤阴兵,但打斗时,乌雅不慎掉入了凤鸣湖。祁梦笙后来自然是败阵。他潜入凤鸣湖想收回乌雅,乌雅却用灵犀“告诉”他,它在水下恢复了一些记忆,想起曾经驰骋的沙场,也想起葬身的乌江之水,思念霸王,希望他能将自己带回乌江,永世陪伴旧主。他答应了乌雅,见凤鸣湖底灵气充沛,便索性将它留在这里,打算等神农鼎铸剑后,送乌雅回乌江。可后来,宗子珩出事了,再后来,他被打入无间地狱,受百年酷刑,险些就要堕入地狱道,永不见天日。他失约于乌雅,从未忘记,此次他想用锁灵符收回乌雅,没想到却惊动了灵宫里的人,灵宫里的人又惊了乌雅。百年来,乌雅受冰灵滋养,修为极强,他难以控制,又怕被灵宫里的人认出来,只得逃走。于是才有后来的事发生。听完范无慑的详述,钟馗才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徒儿句句实言。”钟馗声色俱厉:“你若敢撒谎,我绝不饶你!”“不敢。”“那灵宫里的人看到你了吗?”解彼安问道。“没有。隔着冰灵,若我无法看清他们的面目,他们应该也无法看清我,而且我很快就逃走了。”“但祁梦笙已经知道有人潜入了水底,有人看到了他们。”钟馗困惑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师尊。”解彼安道,“许仙尊临终前,可是说了什么?此事太诡异了,祁梦笙为什么这么做,那男子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