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于她倒是轻巧许多,无债一身轻。总之,两性关系简化到麻将那种也挺好。合则聚不合就离,然后洗牌搬风,上家不成换下家。人生也得有赌博思维,不是任何时候都能清一色大四喜的。周五同孙泠建档完所有潜在客户信息,温童班时,在接待处现梁先洲的胡柴。小不点的一只肉团,萌态极为讨喜。前台姐姐们各个不务正业,悉数围着它转悠了。上前,温童凑热闹之际,正巧赶来的梁隔空交换一记目光。“午上班带它去洗澡的,洗完没处安置,只好领来托前台收容了。”他该是心情颇好,步子撒得大,精神也足得很。“别告诉我它当真叫小柴胡……”温童玩笑。“当然是真的。白捡的便宜我就占了,希望你别介意……权当是,”梁先洲拎起胡柴,往她怀送的架势,“你不期然多出个干儿子。”好一个“儿子”,温童认也不是否也不是,平白臊了,接过胡柴抱着哄了哄。想起一桩正事,择日不如撞日,她正色问梁,“一部这次议价中的大单子,你为什么不给通融呢?那代理是老主顾林总的线,你不给过的话,回头他们找苏南去了。”对此梁先洲自有一套说辞,“这位二级下线,我不晓得你们是通过何种渠道招来的,是林总笼络的还是什么旁的人。他过去的供货商,是铭星的友司。有这层嫌隙在,我不认为单子该放,相信苏南那边也不会。还有,部之间,别扩大内部竞争啊……”温童曲曲眉,“要是温乾不在苏南,我也不会这么热衷于内讧。”“真没商量余地了?”她不信邪地争取。也觉得代理商这种灵活性、流通度大的,公司在拣取时不消过度计较他们之前是拿的哪家货。梁先洲摇摇头,“回头我温董再说说罢。其实对于很多单子放行与否,我也不过是拿了支签字笔而已。”-是夜穿云月清,秋风落叶疏剌剌,黏糊的梅雨暑气像是终于到了头。灯火车河里,温童一路驱车回家,却不知怎地鬼使神差,临时改了目的地。等意识缓缓回笼时,她抬头瞧见的,就已是红墙青瓦的洋楼光景。泊好车,她直接躲开门童问询,一径朝去,去到廊尽头的包厢。叩门时还抱着刮奖的侥幸心理。所幸那抹铅涂层之不是“谢谢惠顾”也不是“次好运”。包厢里就坐着赵聿生,他在和人搓麻将,尽兴处反捻花色的牌往桌上一掼:这张六饼叫他胡了。赵聿生衔着烟,气定闲地记番。温童斗胆出声唤他,某人回过头来,起先破功雀跃的情即刻消无。不是周景文赶得紧,他根本没搭理她的份,才懒散起身,拇食指摘烟蒂揿去缸里。“请字还没出声,去字就连忙答应了。”他这声奚落温童也听去了,身子从她边上挨着过去时,她心脏突突地,不屏息都避不掉烟草味。长廊穿引着暗调灯光。赵聿生卷着袖口,脚生风地走在前头。起先温童没敢直视他背影,现他全然不稀得回眸向她后,就没所谓了。一步步迎前,追踪他的目光也渐渐坦荡。到楼,温童略对一旁挂画分,又回某人。不想他在门口夜色布景里,也正瞧着她。撞上她视线,他又立时别开脸去。十月风还是送爽的,烘人一身干燥。赵聿生呼吸里缝着酒气,他叫温童,“你回去罢,有什么事明天去公司再说。在这只会干扰我手风。”温童不忿,“到底我也大老远地跑来……”“谁求你跑来了?”他一句话怼死了她,抹过身燃烟,又叫门童招呼她出门,一副积极送客之样。继续缠斗去也不体面,温童垮了垮脸子,“我来就只是想说,梁先洲不放单子这事的。没旁的意思,更没死乞白赖上你的意思。你要为温沪远记恨我……,算了也好,”撂这句,她即刻跑进夜,去到车子拉门进去。月没有对酌情人,有的只是违心与别扭。温童急急落锁动,打方向盘去向院口安保门。手机陡然响了,接通时赵聿生的口吻沉且没商量,“你回来!”“……”“没听着?”二次开口语气缓了些,“回来,我还没上楼。”温童二话不说把电话掐了。当然,做什么事都要承担相应后果。那门口的档杆就一直不起,保安也口径强硬极了,说是有人不许他抬杆。温童磨得嘴皮子快秃噜了,左右开门下车,要好生理论一番。然后皎皎的花筛月影里,有人逆着车尾的近光灯,走过来。步步都很稳当,却在隔她没两米时,像沙漠行徒终望见绿洲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