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事开始,从未有人在意他的感受,也从未有人给予过温暖,唯独林壑予,愿意把整个怀抱对他敞开。小石头鼻尖发酸,纤细的手臂环住林壑予的肩头,靠在肩窝里默默掉泪。今天小孩子哭了两场,体力早已消耗过度,最后还是林壑予抱着他去洗了把脸,塞进被窝里。刚巧易时来信息,还问他能不能语音,显然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刚刚把小的弄睡着,又要来照应大的,林壑予无奈摇摇头,唇角的笑容却出卖了愉悦的心情。他轻手轻脚带上门,在走廊里拨通易时的电话。“您所拨打的用户是空号。rry,thenuberyoudialed…”空号?他连续拨几次,都是这个结果。号码能加起来微信,电话却是空号,实在是匪夷所思。这次林壑予果断用微信发语音过去,没两秒就被接起来,易时的声音有些疲惫:“林壑予。”“怎么了?”林壑予敏锐察觉到他的异样,“案子出了什么问题?”易时同样站在走廊里靠着墙,捏着眉心,心想的确是很大的问题,他被迫女装一整天,心态快崩了。这种事在林壑予面前实在是没脸说,易时轻咳一声:“行动定下来了,在等领导的批文,我会去幼儿园做卧底。”卧底?林壑予脱口而出:“老师?”“……嗯。”“男老师会不会有点显眼?”易时的唇角抽了下:“……没吧。”林壑予完全没有多想,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遇到特殊情况别逞强。易时淡淡应一声,便说起缺少的人质名单,探讨起两边案件的细节问题。“大一班有多少个孩子?”林壑予问。“15个,还有两个老师。”“和我们记录的人数是对的,但是……”林壑予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走到窗边,压低声音,“其实还有多出来的人质,真正的孩子数量是17个才对。”易时想起在资料里看到的那个孤儿,没有名字没有父母,也不知道是怎么混进贵族幼儿园的。他依稀记起,那天林壑予牵着一个孩子来找淼淼,那孩子一直躲在林壑予的腿后面,存在感很微弱,他几乎连一张正脸都没看到。“还有一个多出来的是谁?”“是一个叫栀子花的女孩子,小石头的妹妹。我们最近找到她,被留在杨未已家里。”“杨未已?”这个名字过分耳熟,易时的脑中迅速构建出之前对杨未已的审讯。他的确提到过和庞刀子的交易,不过前后矛盾的说辞总让人感觉别有隐情。接着易时听见林壑予说:“杨未已要栀子花,并不是做什么养女,我们推测可能是……做肾源。”“肾源”这两个字如同醍醐灌顶,易时恍然大悟,的确,若是如此,那么他们一家人的种种反应都能说得通了。栀子花目前在杨未已家里,那么卢彩芸和杨未已的母亲肯定都是知情者,而买卖儿童和组织贩卖器官的量刑则是完全不同,难怪她们都要把自己摘干净。只不过奇怪的是,他们为什么恰好挑中了栀子花?是已经配型成功了吗?林壑予说:“没有,他们儿子的情况还没恶化到可以做手术的指标,卢彩芸把栀子花送到城里,也许就是去做配型了。”他们已经安排下去,去各大医院调查有关栀子花的消息。目前南宜的警力分散严重,好几条线索同时调查,而最早的那辆载着五百万的大众车像是人间蒸发,几乎把南宜快翻过来,也没找到那辆车。易时沉默几秒,才开口:“这只是我和喻樰的推测,但我们都觉得是真的。”林壑予竖起耳朵。“我们怀疑,庞刀子和秃老鬼能顺利躲藏数天不被找到,或许是因为他们并不在自己的世界里。”林壑予愣了愣,终于对小慈寺的奇怪情况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不仅隔着两个世界,还存在颠倒的时间、未知的时差,这宗复杂的案子究竟该如何收场?“情况太复杂了,我们找不到人,做什么都很被动,只能选择引蛇出洞。”易时嘟囔,“我不想穿裙子……”林壑予敏锐捕捉到敏感词:“裙子?”“……”易时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没有,你听错了。”还欲盖弥彰补一句,“是围裙。”林壑予很诚实地表达心中意愿:“想看看。”“你听错了。”“肯定会好看。”“……你别说了。”易时的身体顺着墙滑下去,蹲在墙边捂住半张脸,耳根已经涨红。[1208,07:34,海靖市快捷酒店]在易时穿上女装惊艳众人的第二天,依旧未能逃脱悲惨的命运,喻樰拿着打底裤、小裙子,逼迫他今天继续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