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蜀绣阁的人一听姑娘请客下馆子,一个个高兴地不得了,欢欢喜喜的放下手中的活儿,有说有笑的簇拥着文秀出了门。饭后,文秀也跟着蜀绣阁的众姐妹回了店铺,她们继续忙活自己的事,她也开始抽空设计款式图。蜀绣阁压箱底的图稿都被徐玉拿来用了,她自然是要加点班将图样补上的。推陈出新,这四个字,对饭馆酒楼很重要,对布庄、绣坊而言同样重要。虽然蜀绣阁的小衣依然是整个永安城的龙头老大,但城里也有多家布庄争相效仿。若是默守陈规,不及时更新款式吸引客人,蜀绣阁支撑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取代。徐玉担心她身体会吃不消,一个下午的时间,往楼上跑了三趟。见文秀真的好好的,这才松了口气,慌慌张张的下楼去招呼客人。文秀怀孕后,精力和专注力大不如以前,坐了一下午,也不过只画了两张而已。但也算不错,倒也没白白浪费这一下午的时光。傍晚时分,桃红特意来蜀绣阁接她,随行的,还有曾逸以及他赶来的马车。文秀见二人如此谨慎,不禁失笑,蜀绣阁离府上才多远,至于赶着马车来?他们就这么徐徐缓缓的走回去,天也还没完全暗下来呢!文秀觉得几人有些小题大做,但几人却不“听话”,强烈坚持她坐马车回去。至于想散步,晚上吃过饭后,在府里转转也不错。这季节,夜里不是特别凉,夜风又夹着阵阵芬芳,散步消食很是舒服。徐玉送走文秀后,把店门给关上了。今晚吃中午打包回来的剩菜,饭也是有的,一会儿热一热便能吃。所以,她并没着急煮饭,而是开始核对今天的账目。小风越来越乖巧,不吵不闹,安安静静的在一旁玩耍,手里的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徐玉核对完账本,将今日所得清点好,取出了锁在柜子里的方盒子。方盒子也上了锁,她轻轻打开,然后将银票和银子放了进去。可是,她还没来得及落锁,便听小风一声尖叫,她猛地回头,一把泛着冷芒的长剑便抵在了她的喉咙处。小风落在了一个蒙面人手里。徐玉心中大骇,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她想要去抱儿子,却被剑尖划破了喉咙,血丝渗出来,她不敢乱动了。“好汉,你们别伤害我儿子,求你们了,别伤害我儿子”蒙面人面对徐玉的恳求半点不为所动,对她扬了扬下巴,沉声道:“我只求财,你把银子给我装好递给我,我立马放了你儿子。快点!”徐玉见对方只求财,连忙应下,慌慌张张的将银子装进盒子里,递了过去。蒙面人拿了银子倒是真放了小风,但当母子俩抱头庆幸时,他手中的剑却刺穿了母子的身体。正文命不该绝文秀吃过晚饭后,带着俩孩子在院子消食,突然发觉自己的耳坠掉了一只,一下子变慌了起来。桃红见她摸着自己的耳朵东瞧西看,也看向地上,一边看一边问:“夫人,你找什么呢?”文秀毫不迟疑,立即应道:“耳坠。”这幅耳坠是李俊在她过生日的时候送的,那是她来这个世界第一次过生意,意义非凡,连带着李俊送的东西,也变的有意义起来。要是找不到了,她可要难过几天了。桃红原本还不觉得一副耳坠掉了会是多大的事,开口让文秀回屋歇着,她们找,可一听那耳坠是爷送给夫人的生辰礼物,她便急了,嚷嚷了两声,让人多提几盏灯来,好看的清楚一些。文秀的耳坠掉了,府里的人都跟着急了,一个个提着灯笼,满府的找。哪怕文秀今儿个没去厨房晃悠,厨娘俩人也把厨房翻了个底朝天。府里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却也没有发现文秀的耳坠,或许,夫人今日出府时,掉在外面了。外面那么大,夫人又走了那么多地方,只怕不好找回来了。若是换做平时,文秀只会小小的难受一下便过了,可偏偏她怀孕了,怀孕之后就特别矫情,就爱钻牛角尖,意义不凡的耳坠掉了,她就想找回来。“找,一定要找回来,府里没有,就去外面找。”夫人下了命令,曾逸不敢违背,连忙召集了人手,分成了几个队,然后问了文秀今日去了哪些地方,便把人打发出去了。桃红见她面色不好,生怕她难过出病来,担忧的道:“夫人,时辰不早了,要不奴婢送你回屋休息。说不定等你醒来,耳坠便寻回来了。”哄三岁娃娃呢?文秀抬头,目光不冷不淡的看了桃红一眼,顿时吓的桃红缩了缩脖子,小心肝砰砰跳,自己好像没说错什么话吧?“我在蜀绣阁画了一下午的图样,抓了几次头,会不会掉那里了?”突然,文秀霍然起身,也不知道是在跟桃红说话,还是自言自语,话落,便急急忙忙的往外走。桃红顿时大骇,连忙追了出去,顺便抢了一盏与自己迎面而过的小厮手里的灯笼。曾逸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劝不住夫人,也不知道她脑袋里想的是什么,见桃红追出去了,自己也麻溜的追上去。文秀脚步跑的飞快,哪里像个怀孕的人,眨眼的功夫,人已经出了府门了。桃红跟在身后,提心吊胆,生怕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差池,是以,一边追,一边劝,但徒劳无功,没能把文秀劝回去。曾逸也没时间去备马车了,只能急匆匆的跟着文秀往蜀绣阁去。文秀到了蜀绣阁,见门口的灯亮着,脸上一喜,让桃红去拍门,“徐掌柜,徐掌柜,开开门,徐掌柜”桃红手劲儿大,拍门声很响亮,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好远,但连拍了十几下,屋内也没人回应。她回头道:“夫人,徐掌柜怕是已经睡了。”“睡了?”文秀看看天色,这会儿应该八九点的样子吧,这么早就睡了?曾逸见文秀还是不肯走,犹犹豫豫的,错开桃红,走到门前,用力的拍打门板。他的力气可比桃红大多了,门板被震的“砰砰”作响。屋内还是没有人回应。店门从里面落的闩,可见人在屋里呢,难不成真睡了?文秀没找到耳坠心里就不踏实,让二人让开,自己又扒着门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应。她便贴着门缝,往屋里看去,店里的灯还亮着,但不见徐玉和小风的人,她继续换了只眼睛往里瞄,贴近门缝时,鼻尖却是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她吸了吸鼻子,血腥味儿似乎更浓了。“曾逸,你闻到血腥味儿没?”“血腥味儿?”曾逸一愣,立即上前,贴着门缝嗅了嗅,突然面色大变,嚷道:“夫人请让开,站远一些。”曾逸变了脸色,文秀和桃红也都吓的不轻,连忙站到了一旁。屋里虽落了门闩,但都不是特别特别结实那种,曾逸卯足了劲儿撞门,撞了几次后,店门被撞了个大窟窿,他伸手扯开门后的门闩,直接打开了门。幸亏这道门是经过文秀换过的,若是那种抽拉上下卡卸的门,今晚就打不开了。大门一开,曾逸最先冲进去,然后,便看见了柜台后倒在血泊里的母子俩。他大惊,喊了一声,“夫人,她们出事了。”徐玉奄奄一息,听见文秀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努力的睁开眼皮儿看了她一眼,虚弱的笑道:“姑娘,我还能见见你一面真好,对对不起”最后几个字说的不太清晰,但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文秀震惊极了,但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顿了顿便镇静下来,吩咐桃红道:“快,立即回府把孙老头请来,快。”“曾逸,四处看看,贼人跑了没!”“是!”桃红和文秀分头行动,文秀则留在了徐玉身边,她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娘俩的鼻息,虽然弱,但姑且还存有一口气,倒是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