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摸瞭摸脸颊,说道,
“我昏迷的这几天,你到底给我灌瞭多少药?”
明决回答道:“一天两碗而已。”
“我觉得我不用喝瞭,渡劫期自愈很快的,就算不喝药,伤势也能好转……”
穆时坐在凳子一角,说道,
“伤著也没事,没人能把我怎么样。”
穆时还是被迫喝瞭药。
“又酸又苦又辣。”
她蔫哒哒地趴在桌子上,抱怨道,
“为什么渡劫期瞭还要喝药?”
明决正在写信,信中大致是说,穆时没跑远,就在墟城,不用担心。他将信折好,用灵力送向墟山。
目睹飞信飞走后,明决把空掉的药壶和碗都收起来,说道:
“等过段时间你伤势痊愈瞭,你想喝也不会给你喝瞭。”
穆时过瞭很久才缓过来。
她又坐瞭一会儿,站起身来,在集市中穿行。她买瞭些裹瞭糖衣的山药豆,咬开薄而脆的糖壳,裡面是面面的,裹糖之前应该蒸煮过。她在路过卖穗子的摊位时,又挑瞭几捆编织绳,有红色、金色和绿色的。
明决对这集市没有兴趣,穆时往哪裡走,他就默默地跟著,保持著不远不近的距离,像条甩不掉的尾巴。
穆时逛过集市后,不再在墟城多停留,打算回太墟瞭。她没有飞回去,而是慢悠悠地爬著山道,一边爬一边感慨:
“据说攀过这万阶岩,是入宗试炼的一部分,可我还从来没有爬过。”
“毕竟你是直接被曲长风带回来的。”
明决跟在她身边,说道,
“入宗该有的试炼,你一点也没经历过。”
穆时爬到一半就懒得爬瞭,抬手召出碧阙剑,踩在剑身上往宗门的方向飞。明决隻能召来青溟剑,御剑追上。
穆时一路飞回瞭问剑峰。
她落在自己居住的院子裡,抬起头看著满树的杏子,苦著脸叹瞭一口气,道:
“什么时候才吃得完啊……”
“从前你嫌它不结果,现在结果瞭,你又嫌它结太多,你还挺难伺候的。”
明决紧跟著她落下,瞧著满树橘红的杏子,心裡很快就有瞭安排,说道,
“吃不完的话,打下来去掉核做杏脯,或者酿酒吧。”
穆时在院中石桌边坐下。
她抬起头,看著硕果累累的杏树。
从前这杏树隻开花不结果,她非要砍掉这杏树坐桌椅时,曲长风拦著她,说:
“再等等看,说不定是大器晚成,再过几年就好瞭。”
穆时莫名地想到瞭自己。
曲长风也曾对她说过:
“阿时,决定前路的人应该是自己。比起来我让你走正道,我更希望你有一天,会自己心甘情愿地选择正道,那样对你的人生才有意义。”
也不知道是他算得太准还是巧合。
多年隻有花的杏树结瞭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