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拥抱是最简单而完好的抒情方式,他的意义就是我爱你,而我将把你融入我的骨血。
妥帖而温和。
朱翊钧觉得自己要被溺死在这样的一个拥抱里面,再也无处可逃。
这样的感觉揉合着踏实和不安,几乎要将他逼疯了。
好在祁明远没有继续,他就那样轻轻松开了怀里的人,然后苦笑了一声:“翊钧,我……”
“道长,”朱翊钧的神色很凉,配上那微微泛红的耳尖看起来奇怪得很,他的面上带着些许疏冷和不愉:“如若不是朕通传,请不要再入宫了。”
祁明远就这样看着这人一点点拒人于千里之外,心底愈发凉寒下去。
他明白,很多事情一旦做下就没有反悔的可能。
可是祁明远没打算反悔。
他相信他自己的选择,同样明白朱翊钧的苦楚。
祁明远尚且孤家寡人,世事无谓。然而朱翊钧就是不同,他是一国之君,什么事情都有着最基本的考量,倘若皇上有断袖之癖复当如何?
祁明远不敢想象,更加不敢想象的朱翊钧。所以他根本不敢将自己脱出那些条条框框,千年以来的条条框框。
祁明远觉得心疼,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面前这个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朱翊钧。
“我想要和你并肩作战,”祁明远微笑,他的笑容很温和很温和,带着一种腻死人的温柔,伸出手轻轻握住朱翊钧微微颤抖的手指在掌心,然后慢慢覆在自己的脸上,“所以皇上,请一定要等我。”
等我荣归故里,凯旋归来。
我将成为你最好的臂膀,然后和你一起站定在这万丈江山。
朱翊钧没有动,甚至他根本不舍得动上一动。
他只能默默然地看着眼前忽然沉稳起来的祁明远,然后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微微笑了出来:“朕等着你。”
换来的是祁明远拉近的一个吻,温和而妥帖,带着一种醉死人的暖意。
朱翊钧恍惚之间想着,或许自己未来凉薄如斯的那么多年,也就要靠着这一点精神慰藉努力地活着,努力地为了这皇城而活着,为了百姓而活着。
他信祁明远有颠倒世俗的能力,却不信他会在那时再回到自己的身边。
“你要对我有信心。”祁明远如是道,然后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朱翊钧的腰间。
原本空空荡荡的地方此时拴上了一枚挂坠,看上去好看的紧。
祁明远看着便觉得心底愈发添了几分暖意,小声道:“等我回来,我也要回礼。”
朱翊钧冷哼一声,没有答话。
祁明远笑得更欢,那笑意发自心底,尤为暖融。
他一步步走了出去,一次都没有没有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