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以晨的心跳骤然加快,不自在的看了一眼流渊,又看了看他身旁埋头写字的文柏,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还是算了,我,突然觉得也不是很想见她。”流渊眉头骤然蹙起,宁紫鸢幸灾乐祸的笑着,嘲笑的眼神之中,分明在说他聪明反被聪明误。作者有话要说:加更加更,说不定半夜还有一更,这本书快要完结啦!倒计时开始啦!☆、吴以晨回避流渊的情况越来越严重,甚至到了连同桌吃饭,都要拒绝的地步。流渊不禁开始反思,难道是自己太过咄咄逼人了?王府的下人们,按时辰将饭食送到吴以晨的住所,精致的餐点摆了一桌子,正当间儿是一只大海碗,送菜的大娘笑容灿烂地对他道:“王爷说小吴乐师胃口欠佳,让厨房给您做些老家的特产,这碗里头,便是后厨按着王爷给的方子做的!”吴以晨恹恹地坐着没什么精神,下人将海碗的盖子打开,里面竟然是一碗炸酱面。油亮的酱汁,扑鼻的香气,熏的吴以晨眼眶有些泛红,那大娘见他神色不对,便猜他是触景生情,于是连忙劝道:“小吴乐师莫要难过,谁还不是背井离乡出来的,不过在这京城之地,有王爷这样的人照顾着您,也不要太难过了!”不提流渊的名字还好,如此一说,吴以晨便想到流渊先前对他的种种好,可是心中另有他人,就更觉得悲从中来。那大娘眼见着越劝越不对劲儿,便赶紧带着一帮下人丫头,匆匆忙忙的告辞赶回厨房去。王府餐厅之中,老于愁眉苦脸将方才的事情汇报给流渊,文柏低着头只顾扒饭,对这些事情丝毫不在意,倒是王若彬抓着筷子,看看老于又看看流渊,心中若有所思不知在盘算着什么。听说吴以晨非但没有吃东西,反而被厨娘说了两句话,弄得格外伤心了,流渊听得心情颇佳,他对老于笑道:“小吴乐师是最近心情不好,你跟厨娘说一说,此事与她无关让她无需介怀。”一旁端坐的王若彬忍不住冷哼,当然和厨娘无关,这件事情根本就是他自己的原因!老于应了一声是,欲言又止一番,轻叹了一声转头走了出去。“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王若彬不禁问道,“这眼看东西都整理完了,人也该还回去了,就这么结束了?”闷头吃饭的文柏猛然抬头:“嗯?是在说我吗?”王若彬哭笑不得:“不是!吃你的饭!”文柏不满撇撇嘴,伸手撕下个鸡腿,啊呜啊呜大口啃起来。流渊不禁有些感慨,要是那小子像文柏这么憨厚,不那么敏感,只怕自己的计策,早就能让人顺利拿下了。王若彬见他一脸深沉,似有满腹的愁思,便觉得浑身发冷,他实在不习惯流渊现在这副样子。月上中天。又是一天没有出房门,吴以晨趴在窗棂之上,看着院子里头浑圆的月亮,这么大一轮圆月,不知今日是十五还是十六,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决定过两日便托人向宁紫鸢传信,让她下令将自己调回礼乐司。拖延了这么久,又有什么意义呢?既然明知道流渊心中的人并不是他,与其留在王府之中受折磨,倒不如早早离开少难过一天。窗棂之上传来“柯登”一声,吴以晨好奇张望,还不等他看清,一个软中带硬的东西就砸到了他的额头上。“嘶!”吴以晨捂着脑袋疼的直抽气,在房顶之上有人在冲他挥手,他眯着眼睛看了半天,终于认出那人是王若彬,便满腹好奇地走出院门,远远跟在他身后走着。来到九曲桥头,吴以晨脚步顿住,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们之前整理资料的石亭。一轮橙黄圆月,仿佛明镜一般低悬于湖面之上,从九曲桥的桥头望上去,小小的石亭处于圆月正中的位置,亭子正中站着一个人,那人身量纤纤个头高挑,一双手臂展开在身体两侧微微弯翘,指尖捻出兰花的形状,曲起左腿以右腿独立的姿态站在那里。周遭安静异常,吴以晨不自觉屏起了呼吸,此时有风吹过湖面,吹起石亭四周的纱幔,那亭中之人忽然动了起来,她手臂轻柔舞动,脚底好似踩着清风,与那些飘渺的纱幔共同起舞。那人身上的长裙,和腕间的披帛,随着她的脚步上下翻飞,仿佛一只成了妖灵的蝴蝶,在橙黄的月中,在轻柔的风里,尽情的展示自己的身姿。吴以晨已经看呆了,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换了人,流渊顶替了王若彬的位置,看着身边张着嘴巴微微呆滞的吴以晨,不禁有些好笑。少年这等蠢笨呆傻的模样,以后还是出现在自己面前比较好,这些日子的僵持已经够了,他不想再和吴以晨继续别扭下去,不忍再看见他黯然神伤的样子,此等良辰月夜,正是说些贴心话儿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