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太后唇角带笑,像是十分满意终于听到了谢蘅芜说出这句话。
她拊掌,便有人端着一只玉壶走了进来,斟上一盏后递向谢蘅芜。
崔太后颔首:“喝了它。”
谢蘅芜接过玉盏,却犹豫着没喝:“娘娘,这是……”
“你既说会听哀家的话,那么喝下这一盏酒,想来不是问题。”
砰地一声,身后正殿殿门忽然关上了。
谢蘅芜一颤,差点没能拿稳手中玉盏。
“哀家不会害你的,你在顾虑什么?”
崔太后缓缓说着,唇边虽噙笑,却有些怖人。
谢蘅芜垂眸,一点一点,玉盏逐渐靠近嘴唇。
崔太后这是差不多要让她干实事了啊。
不然也不会这么着急又直白地做这些,若她是大臣之女,可能崔太后的手段还会委婉一些。
如今的问题便是,这酒……到底正不正常?
要么崔太后只是想诈她一回,要么就是真有什么东西。
一时间,谢蘅芜心头划过无数猜想。
避子药?还是定期需要服用解药的毒药?
现在四周几双眼睛都盯着她,正殿门又被关上,可谓躲无可躲。
谢蘅芜动作再磨蹭,嘴唇也已抵上了玉盏。
酒气袭来,很像在暖阁时闻到的,王莹儿递来的果酒香。
谢蘅芜无法判断这究竟有没有问题。
她想,为了萧言舟,自己可真是做得有够多的了。
谢蘅芜一闭目,抬袖将酒液一饮而尽。
甜腻酒浆划过喉头,谢蘅芜忍不住咳嗽起来。但也就是如此了,咳嗽过一阵后,便再无异常。
崔太后满意瞧着,这才舍得开口解释:
“这就是杯梅花甜酒,腻嗓子了些,但不会有事的,你不必担心。”她示意一边人将东西带下去,正殿的门重又打开。
“你很听话,哀家……便喜欢听话的人。”
谢蘅芜从善如流跪下,哑声:“妾身谢太后娘娘垂怜。”
听着她因甜酒而发哑的声音,崔太后唇角笑弧更大了。
—
“萧言舟”说是出宫两日,但到除夕那天,他依旧不曾回来。
眼瞧着宫宴的时辰越发靠近,赵全也不免着急起来。
为了不出破绽,霍珩也跟着“萧言舟”走了,赵全留在宫中,派人几次去国寺问话,得到的回答都是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这真是个含义颇深的话。
但更要紧的,是宫宴不能没有主持大局的人。
赵全再三衡量,找上了崔太后。
如果“萧言舟”在,崔太后是一定不会露面的。
一来是他们关系僵硬,二来,崔太后一定听闻了有关沈氏的风声,为了避嫌,她能不出现便不出现。
可现在不同,“萧言舟”还未回宫,她必须在宫宴上主持大局。
崔太后自然不会立刻松口,她疑心萧言舟是故意不出现,反复问询赵全为何皇帝还未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