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们将东西放下,便依言离开了。
和歌子自然是不需要别人侍奉的,不论经历了怎样的事,受训的那些岁月都能让她在短时间内一丝不茍地梳洗好,只是今日分外沉默,一言不发。
帘帐内的人没有再说话,可她明白神酒是要她来伺候。
和歌子顿了顿,终是端了另一个铜盆和巾帕,撩开帘子。
水温用手指试过,不烫不凉刚刚好;巾帕勾得工整,材质柔软,不会伤到圣女的脸。
检查这些已成了她磨灭不掉的习惯。
和歌子把巾帕的一面蘸湿,一点点顺着神酒脸颊的轮廓擦拭,力道不轻不重。如此这样反複三次,方算完成。
再拿来杨柳枝做的齿木,探进神酒的口中,一点点清洁牙齿,确保每个地方都仔细照顾到。
小心翼翼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珍品。
外头的侍者再次叩门,&ldo;早膳已準备好了,大人可要现在去确认?&rdo;
昨日好些宾客都直接宿在了庄园当中,按规矩是要由主人家款待早膳的。对贵族来说,这顿饭很是重要,昭示了新婚者对宾客的重视程度。
其实和歌子并不怎麽在意,可她总算有了能够暂时离开寝房的借口。
她没回答,只是逃也似的推开了房门,全然没有回头去看神酒的表情。
雇佣兵体质远胜于常人,即便昨晚折腾的次数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和歌子走路的姿势也依旧端正,一丝异常都看不出来。
只是坐下的时候,熟悉的感觉再次划过全身。
神酒总是有办法叫她变成比原先还要更敏感的样子,为什麽她只是双腿稍稍离得近了些都有感觉。
&ldo;大人请过目。&rdo;侍者将写着菜名的单子递给她,又将数个小碟子放在托盘里端上来,叫她尝尝味道,&ldo;这上头的都已经做好了,各盛了一些。&rdo;
皆是用了上好食材的东西,火候也正好,和歌子的嘴里却一点味道都吃不出来。她勉强几口下肚,就对侍者点了下头。
侍者点头:&ldo;明白了,时候差不多,大人这便随我去前厅吧。&rdo;
宾客们在前厅用早膳,另几位侍者恭敬走在戴着帷帽的新娘子身前,引她坐在和歌子身旁。
帷帽虽能遮面,可这些贵族常常出入王宫之中,难保不会有人认出来圣女的身姿,和歌子坐立难安。
偏新娘子还不在意似的,大方地将手搭在和歌子的手背上。
眼尖的贵族立即捕捉到,调笑道:&ldo;新婚蜜里调油,不知何时有生个孩子的打算?&rdo;
此话已算得上是露骨调侃,还是由今氏夫人站出来打了圆场:&ldo;她们身为主君的手下,国难未除,何以家为。&rdo;
这样一说,其他人也不好再讲什麽,将话题又绕到了其他事情上头。
和歌子盯着古朴的紫木桌,却禁不住去想它被血溅满的模样。
当年她只配给贵族奉菜,现在她却可以与他们同厅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