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来西京也有大半年了,对西京的印象如何?”两人走了段距离后,宣阳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可有在西京长住下来的打算?”
江瑟瑟转头看向宣阳,含笑回複:“西京乃大梁首府,皇城圣地之所在,各方面自是极好的。此番我携老师推举信入京,也是想在此闯出一番作为,以承老师之志。”
“这麽说,你是愿意留在西京的?”宣阳笑道。
江瑟瑟轻轻嗯了一t声,又道:“但世事无常,以后会发生什麽,谁也说不準,因而我也不敢十分笃定。”
宣阳长公主却淡然地说道:“事在人为,只要有心,没什麽坎儿是跨不过去的,切记轻言放弃。”
“瑟瑟定当谨记殿下教诲!”江瑟瑟回道。
又走了半程,宣阳长公主忽地停下脚步,郑重肃然的神情下又夹着一缕犹豫,她谨慎思考着要如何开口才不会显得冒昧无礼。
“殿下有话但问无妨。”江瑟瑟看出了宣阳的矛盾。
宣阳尴尬地笑了笑,顿了小会儿才道:“这话可能有些唐突若你觉得不适也可以不用回答我。”
江瑟瑟心中已有猜测,她轻声回了一个“好”。
“听霁儿说,令尊和令堂辞世得早,那现在家中就只你一人,再无其他长辈了麽?”宣阳问道。
江瑟瑟并没有出现宣阳预想中的呜咽哭啼,她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坚强得多。
她微微点了点头,道:“父母命薄,早年间早奸人所害双双枉死,且二老皆为家中在独子,并无其他兄弟姐妹存世。所以,家中只剩我一人存活在世。”
“可怜的孩子!”宣阳一下没忍住,情不自禁地将江瑟瑟搂在了怀里,半晌后才将其轻轻放开,“难以想象,这些年你一个人是怎麽熬过来的。”
江瑟瑟垂下头,声线微有起伏,她道:“幸得上天怜见,逃亡途中遇到了恩师,经他老人家细心照拂,才挺了过来。”
“荀尚?”宣阳问道。
“不,他叫华伯景——”
“哦我想起来了。”宣阳道,“就是之前帮你们一起处理疫病、号称江南小华佗的那位?”
“是他。”江瑟瑟被对方认真又略显幽默的口吻逗笑,“殿下竟连师父的外号都知道。”她微微有些惊讶。
“早些年,与父皇游历江南时,曾听过这个人。”宣阳公主解释道。
“殿下真是好记性。”江瑟瑟笑道,“我之前跟王爷提起师父的名号时,王爷还曾笑话过我。”
宣阳哼笑道:“黄毛小子一个,自以为长了多大的见识,殊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最优秀的技艺人非在皇城,而在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