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外,四喜带着几个小厮已在此静候多时,见裴霁舟从车中出来,边招呼着手下擡了马凳过去,边迎上前拜道:“王爷,江姑娘,你们总算是到了。”说话间,他伸出手準备去扶江瑟瑟。
裴霁舟看见后拂去了他的手,转身将自己的手递到了江瑟瑟面前。
江瑟瑟心道这马凳也不高,没必要扶着,便见好些个家丁和丫鬟围在旁边看着,怕损了他郡王爷的威严,便还是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裴霁舟扶着江瑟瑟下了马车后却没有要松手的迹象,江瑟瑟挣脱无果,无奈唤了他一声:“王爷——”
裴霁舟犹豫一瞬后赶紧松开了手,接着四喜在前面带路,他和江瑟瑟并肩在后面走着,还意犹未尽地搓了搓手指。
及至正厅,宣阳长公主已在主位落座,而她面前那张紫檀木做的八仙桌上已摆满了佳肴,看到儿子和江瑟瑟走过来,便起身相迎。
“母亲!”裴霁舟先唤了一声,江瑟瑟紧随其后,福礼道,“拜见长公主殿下!”
“江姑娘不必多礼。”宣阳仔细瞧了儿子几眼后招呼二人于坐下,“常听霁儿谈起江姑娘在仵作之事上如何出类拔萃,又闻姑娘在断案上给霁儿提供了颇多帮助,今日正好借此机会感谢江姑娘的对霁儿的帮抚,略备了些薄酒淡菜,还请江姑娘莫要嫌弃。”
江瑟瑟看着一桌子的好菜,道:“殿下客气了,今日不请自来,希望没有叨扰到殿下。”
宣阳笑道:“没有。本宫反倒是高兴得很呢!上次在京郊于匆忙之中见了姑娘一面,本宫便觉得与姑娘颇有眼缘,一直想再找机会与再叙,但因你和霁儿公务繁忙,便没敢去打扰,今日正好遂了本宫之愿。”
她看了眼莫名变得温雅的儿子,暗自窃笑,随后她又对江瑟瑟道:“江姑娘,快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江瑟瑟看着宣阳长公主,心中满是感激。其实来之前她设想过很多种宣阳长公主对她的态度,无疑都是身份高贵的嫡长公主定然瞧不上她这个靠死人过活的卑贱庶民,或许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将厌恶浮于表面上,但话语间绝对会对她进行一番“点拨”。
但江瑟瑟大错特错。宣阳长公主就好像一位邻家长辈般慈爱,她面容和善,眸露柔光,会关心她的生活,体谅她的不易,顿时让江瑟瑟想起她那亡故的母亲。
“怎麽了?”见江瑟瑟眸眼泛红垂下头去,宣阳长公主提心问道。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宣阳长公主紧张地看向儿子。
“母亲——”
“没有的殿下。”江瑟瑟打断了裴霁舟的话解释道,“民女只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话说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又赶忙道:“殿下恕罪,民女非是有意拿殿下与母亲相比的。”
“无妨。”宣阳长公主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拿着手绢探身替她擦了眼角的泪痕,“单从年纪来说,我也是当得你母亲的,你若不介意,便将我当作你的母亲罢,本来我也一直渴望有一个女儿,只是一直未能得偿所愿——”
“母亲!”裴霁舟闻言赶紧打断了宣阳长公主的话。
宣阳顿时恍然,又赶紧找补道:“瞧我,激动得都忘形了。瑟瑟,嗯我能这样称呼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