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卓叹一声气:&ldo;我原本也以为那些东西都被扔了的,前几天去库房找东西,才发现其实一样都没丢。不知道是老爷子的意思,还是管家自作主张。但你外公这几年身体也不好了,再让他看到也不合适,想来想去,还是交给你保管最好。&rdo;
&ldo;我跟你外公、外婆,也算不上是阿茵的亲人了…&rdo;
钟晚压抑着心中複杂的情绪,沉默好一会儿后,还是有礼貌地说:&ldo;好,实在谢谢卢先生,今天也麻烦你跑这一趟,我会好好保管的。&rdo;
卢文卓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而后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片刻后还是问:&ldo;我听说,阿茵当年那案子的证据,都是纪为南自己去搜集的。&rdo;
钟晚不明所以地点点头:&ldo;是。&rdo;
卢文卓没说话,眼神似是在疑惑什麽,但只是说:&ldo;找到证据就好,就当是老天有眼吧,恶人自有恶报。&rdo;
两人再没其他可交流的话题,把杯中的茶饮尽,卢文卓就站起身,离开前,在别墅的门口环视一周,看着面积偌大的前院中栽种各种稀有植被,再远处的停车场里有两辆暂时停放的豪车,都是全球找不出几部的限量款。
卢文卓意有所指地叹声说:&ldo;你应该已经做出了选择。不过,这样也好,自己过得开心就好,旁的都是次要。&rdo;
钟晚听出他在暗示什麽,没回应任何,安静送他出院子。
她不是做出了选择,是梁序之连选择的权力都没给她。
卢文卓走后,钟晚回到刚才的会客厅,佣人帮忙将那行李箱搬去楼上。
她关上房门,深吸一口气,才有勇气打开箱子。
箱子被她摊成两半,各种东西归置得很整齐,打眼看去,有衣物、香水、手包等能保存的日常用品,还有几样看起来平价的首饰、腕表。
当年卢文茵在剧团赚得钱几乎都用来补贴钟重临的工厂,后来他们离婚,卢文茵的经济情况应该才有所好转。但她刚拍完《茶园》就去世,那时电影的片酬大概也没拿到,所以过得拮据,香水和包也都不是什麽名贵的牌子。
钟晚拿起来几条裙子,都是卢文茵年轻时喜欢穿的风格,也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看到这些衣服,仿佛就能看到妈妈站在她面前的样子。
钟晚鼻子发酸,眼眶也有些红,强忍着泪水的时候,拨开面上那几件衣服,看到底下有两个全新的芭比娃娃,连包装盒都没拆。
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断线似的往下掉。
想起小时候深城还不算发达,商场里也很少见正版的芭比娃娃,偶尔有玩具店卖,也是很难看的款式。听说妈妈要去港岛工作,她就吵着让她买回来。
但头几年家里条件太差,卢文茵哪有多的钱给她买玩具,每次回来时都说先欠着,以后再买。
钟晚继续翻着那些东西,还看到了几本明显是给小孩子看的绘本、画册、英文故事书。
她瘫坐在冰冷的地上,一整个上t午,眼睛都哭痛了。
悲伤这种情绪就像是河里的水,只要开了闸,就怎麽都收不住。
钟晚把全部物品都看完,想要找个地方妥善保管时,却又想起现在她所在的宅子、杭市的别墅,哪哪都是梁序之的地盘。
她已经是无巢可归的鸟,甚至翅膀都被折了,哪还有地方能存放这些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