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初就应该开枪杀了你……!!”陈慢厉声大喝,眼眶充血,却被贺予践踏着,无法脱身,“我当初就该开那一枪!!你这个疯子……你为什么要投靠杀了你亲生母亲的组织!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贺予睨下眼珠,幽冷地觑着他:“是。你是该开那一枪。那一枪打下去,就没有后面这么多破事了,可是你连开枪都不敢,陈衍,你这个懦夫。”又是一脚,当胸踹去,踹得陈慢撞在身后的墙上,痛得身子弓起。他就那么盯着陈慢,心中妒火翻沸。片刻后,贺予轻声慢语地对旁边立着的2701下了命令:“你先出去吧。在我提走他做实验之前,我想和他先叙叙旧……看看他还有没有这条命活着。”说罢森然垂眼,黑皮靴一步一步往前,在陈慢面前停落。犹如猛兽把猎物逼入绝境。“毕竟我们还有当年海战的帐要算呢,你说是吧?陈警官。”2701退下了。贺予俯身,揪着陈慢的衣领,将他提起来,猛地把人掼到墙壁上。他近距离打量着陈慢,从对方的嘴唇,鼻梁,眉目,再到陈慢的制服肩章,警徽之上。他是真的憎恨陈慢,他想,谢清呈明明是对自己有回应的。如果不是这个人……如果不是这个乘虚而入的东西……谢清呈现在应该已经接受自己了。他只要一想到陈慢在自己“死后”吻过谢清呈,占有过谢清呈,他就恨不能将陈慢的手切下来,心挖出来,剁成碎泥……!杀了他吧……杀了他,然后和谢清呈说自己尽力救过了。杀了他,大战结束后,谢清呈身边就没有任何人了。杀了他,在他走向谢清呈的归路上,就不再有什么拦路的障碍——杀了他!他的眼神在这样的对峙中逐渐病态,手情不自禁地抬起,指尖掠过陈慢的眼皮,感受着睫毛的颤抖和眼珠的转动……陈慢呼吸粗重:“你要干什么……你干什么?!”“我吗。”贺予低沉地在他耳边轻喃,如笑似嘲,又像真正的威胁,“我想把你的眼睛挖出来,因为它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怕吗?”贺予轻声问他,“怕的话,不如跪下来,然后……”嘴唇翕动,声音压到连蚊呐都比他更易听清。“求我。”“你想得美!!”陈慢猛地朝他啐道,“你想让我求你?你不如直接杀了我,贺予!你亲自动手杀了我!!”贺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神复杂到令人难以窥透他的思绪。他是真想动手。然而陈慢自己这么主动要求了,他反而又失去了些兴致。过了一会儿,贺予秀长的手指一松,将陈慢的衣襟松开,贺予歪了点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真的很淘气。何必学我。”“……”陈慢咬牙,“谁他妈学你了!”两人的目光几乎要在那冷白色的光柱下撞出星火。“难道不是吗?你想让我亲自动手杀了你,然后好让谢清呈替你哀悼,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你看你,你有了正义的职位,并肩的战友……”视线一掠,拂过陈慢肩上的警衔,“还有光鲜的警徽。”“你怎么还要他的心啊……陈警官?”贺予叹息着,轻声慢语道,“你不知道有个词,叫做人心不足蛇吞象吗?怎么什么都是你的。”陈慢紧盯着贺予的脸:“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还喜欢他,是吗?”贺予一顿,像是被狠狠掴了一巴掌,他忽然一把将陈慢的头重重搙在墙上,凑近了,低声道:“喜欢?你有什么资格问我喜不喜欢!我告诉你陈衍,我连命都为他付出过,我爱他恨他那都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他身上最鲜明的印记都是我打下的,他第一个男人是我!我和他闹成什么样都轮不到你来问——你——不配问我喜不喜欢!你根本不懂他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你什么都有你还贪得无厌,还要和我抢我唯一的东西!!我的!!”陈慢算是听明白了,他喃喃道:“你果然还喜欢他……你既然喜欢他,又为什么重新回来之后要纠缠他,要关着他,还要那样……那样对他?!”“你心疼了?”贺予笑容愈冷,嫉妒和不甘在他心中扭曲成蛇,缠绕人性,“你很紧张啊陈衍。你问我为什么,这答案不是很显而易见吗?”“……”目光相抵,星火四溅。“因为有你啊。”贺予轻声道。“我恨死你了,陈衍。你越离他近,我恨的越深,我可不是什么善人,得不到的东西我烧成灰也不会让给第二个人。你越是正直不阿,我越是扭曲下作,之前他被我折磨的那么惨,全是拜你所赐!你知道吗,你只要看他一眼,我就想在他脸上剜一刀,你再看第二眼,就剜两刀!一直剜到我们的英雄不敢再看下去为止……或者我把他剜得面目全非丑陋不堪你再也不会去喜欢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