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长声调,怎么听起来都不太友善,但说出来的话内容又很友善,显示出十分的割裂来:“我常常与马厮混,眼光还算不错,帮你们挑怎么样?”沈兰亭就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灯,好在她实在很有先见之明,早有准备,于是似笑非笑道:“不劳崔小将军费心,司月王子出身乌斯藏国,对马更有了解,我们已经拜托他为我们选马了。”女孩子们终于明白沈兰亭方才怎么突然叫上司月。崔骜便淡淡瞥向司月,侵略性与压迫感十足。司月不卑不亢地对视回去,温和谦卑,相比较之下倒是崔骜更像蛮夷之人。崔骜挑眉,只问:“司月王子御马有道?看不太出来。”司月谦逊:“略通一二。”崔骜唇角弯出个弧度来,哼笑道:“晋陵公主是大雍最尊贵的公主,为她选马自然要御马能力最出色的人。万一是个招摇撞骗的半吊子,那就不好了。”沈兰亭总觉得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哪怕他此时在恭维她,也让她觉得一阵不适。她将眉头一皱看向崔骜,直截了当:“你要说什么直接说,别在这里恶心吧啦的。”崔骜对沈兰亭的冒犯之语也不在意,完全不似往日那样要跟她针锋相对,掐个你死我活,“比一比,怎么样?王子?”崔骜侧目看他,笑得轻松随意,“不然我很难心服口服啊。”沈兰亭以外其余女孩子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崔骜竟然是来找司月麻烦的,且从这份麻烦中她们隐隐感受到了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司月没在这事上退让,看样子像虽然是边陲小国的王子却也是有自尊的一样沉下脸来,而后严肃道:“我不爱与人比较,但崔小将军似乎对我成见很大。为了免被人当作是招摇撞骗,我答应与你一比。”崔骜笑他说话冠冕堂皇,突然神经质地收起笑容:“那就比比。”“要如何比?”司月问道。“马场,还能怎么比?比比马术好了。绕场一圈,先到者赢。”崔骜说出比赛规则,听起来有理有据,应当没耍什么花招。司月颔首:“可以。”崔骜听他答应下来,忽然恶意地笑起来:“既是比赛,自然要赌个彩头,不然有什么意思?”他说到这里众人纷纷轻轻蹙眉,意识到他到底是想做什么。只听他继续道:“输的人学狗叫,怎么样?”司月还未说什么,沈兰先开口为人打抱不平:“你这不是羞辱人吗!”崔骜终于接她的话,一张嘴能将人气个半死:“你对他就这么没信心?笃定他会输?万一是我输了,学狗叫的人不是我吗?”沈兰亭眉头越皱越紧,颇为激动:“不管谁输谁赢,你这赌注便很折辱人。是崔小将军学狗叫还是乌斯藏国王子学狗叫哪个传扬出去好听?亏我以为你改好了些,原来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为人处事这样轻佻!”崔骜被她说得冷下脸来,到底因为周寅的缘故没和沈兰亭多费口舌,只是看向司月问道:“王子,如何?”司月抿起唇来,任谁看了都觉得他是被崔骜欺负一样。作者有话说:汪汪汪汪!!!!事实上司月心中没有任何感觉,他只觉得面前的竞争对手蠢不可言。崔骜难道不知道越是强势,周寅越会站在他这一边么?司月的系统看着崔骜不由为他捏一把汗,它的宿主是个心黑的,崔骜势必会遭到他的报复。沈兰亭秀眉一拧要为司月说话,她很负责任,是她将司月牵扯进来,如今司月受辱,她该出头。只是崔骜显然不会听她的,她需要找个能镇住崔骜的人。上天大约是听到她的祈祷,冷淡之声在她耳边响起:“在做什么?”沈兰亭惊喜转身,如见着救星一般叫道:“三皇兄!”沈兰息先看周寅,见她听到他声音轻轻一颤却不回头,心中难受了一下子,才若无其事地将目光投向众人。崔骜微微挑眉,满不在乎:“多管闲事的来了。”沈兰亭立即同沈兰息告状:“三皇兄,崔骜恶心人!”她口齿伶俐地将事情经过说与沈兰息听,夹杂着强烈的个人感情色彩,即狠狠说崔骜的不是。崔骜抱胸在一旁心不在焉地听着,只盯着周寅看。他的目光太过明目张胆,女孩子们自发将周寅挡住,引得他略眯了眼表示不快。沈兰息听罢直觉告诉他此事表面上看起来是崔骜没事找事,实际上二人在为周寅相争。他心内有计较,对崔骜道:“赌注未免儿戏,司月乃乌斯藏国王子,父皇若知你此举也不会姑息。”崔骜瞥他:“你只会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