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闻言顿时望向她,湛蓝的眼睛一碧如洗,很快弯了眼睛道:“好。”周寅向他轻轻欠身以作告别道:“那我先告辞了。”“好。”司月点头。周寅这才转身跟上女孩子们,面对她们调笑的目光无奈地笑了一笑道:“好了,不走吗?”“走!走呀!”沈兰亭反应过来,笑嘻嘻道,带着一群女孩从春晖堂离开。她一面走还不忘在心中感慨,阿寅实在是太惹人爱了。算上司月,这是第几个了?司月紧随其后,跟在一群女孩子们的后面。一行人喧喧闹闹地朝马场去,阵仗很大,声势浩荡,自然惊动春光堂那边。崔骜想也未想,根本不必过脑子,直接跟着轿辇往马场去。他甚至不知道她们要往哪去,但知道周寅在,跟着就好。王大郎君出来时正好瞧见司月跟在一群女孩子们后面走,不知他们成群结队去做什么,跟着一起。司月在,他也要在。而沈兰息则在早晨出门时便受王栩所托请周寅过去一趟,见周寅随沈兰亭等人一道不知道要去哪,他鬼使神差的没叫住周寅同她说明来意,而是默默跟了过去。他并不想周寅去探望王栩,无论说他是自私也好,嫉妒也罢。每次她去看王栩的时候他便觉得她与王栩是一道的,而他是外人。周寅日日都会去躬行楼看书,今日例外。沈兰珏久等周寅迟迟不到,自己看起书来都有些心不在焉,总是担心她的安危。他强聚精会神了一会儿看进寥寥数字,然而周寅却还未到,终于他必须要承认自己的内心,他牵挂周寅看不进去,于是将书一掩,背起书箱出了躬行楼往春晖堂去,担心她出什么意外。直至春晖堂,其中空无一人,院门业已落锁,沈兰珏便更摸不清周寅到哪里去了。他心中担忧,明知宫中安全,却仍忍不住在脑海中想万一她出了什么事。他提心吊胆地去问了守太苑的内侍可曾见过周寅,从内侍口中得知周寅是随沈兰亭到马场去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然而既已出了躬行楼,他倒也没有什么折返回去的兴趣。最主要还是他几乎日日能见到周寅,只要他想见她,散学后到躬行楼去就好,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然而今日不见,他心中空落落的,如少了什么一样。所以权衡再三后他也往马场去。马场平日鲜少有人来,陡然来了这样多人,在马场任职的内侍还有些应付不来,前前后后招呼着。索性沈兰亭并不是个难伺候的人,她大手一挥让人退下,自己轻车熟路地带人到马厩前去选马。她余光瞥见崔骜跟着过来,顿时皱起眉头,感到十分晦气。她深谙崔骜热爱搞事的性格,预感到周寅也在这里崔骜必定会不安分,于是决定先发制人,让崔骜先不痛快。“司月!”沈兰亭一直留意着司月也跟了来,此时顿时点名。虽然她与司月一个为公主,一个为王子,听起来差别并不大。然而她是大雍的公主,而司月只是大雍藩属国的王子,这便拉开了二人间的差距。国力强的人说话便更硬气,是以沈兰亭对司月的语气虽然强势了些并没有人有异议。司月貌似好脾气,温和答应:“是。”沈兰亭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一转,很机灵道:“你不是擅长选马吗?能不能让我们沾沾阿寅的光,让你为我们选选马?”她转头看向周寅,特意当着崔骜的面又道:“阿寅,好不好呀?”女孩子们讶然,不明白公主这又是哪一出,看起来要撮合阿寅与司月似的。周寅一贯是不会拒绝人的,苦恼地看向司月,带着歉意道:“抱歉……”她只说了个开头,司月便很通情达理地接话:“求之不得。”他说完自己脸先红了一红,似乎觉得这话太过直白,很不好意思。周寅也羞涩起来,轻轻掩下眼去,低低道了一声:“多谢。”沈兰亭微微侧过身去偷瞄远处崔骜的神情,可惜离得太远,并不能看清他什么神情。司月不紧不慢地上前去,认真地观察起每一匹马,很将选马当作什么大事一样郑重其事地对待。女孩子们自发让他到最前来,由他发挥。崔骜看司月与周寅间喁喁细语早已按耐不住,大大咧咧上前到众人身后问:“做什么呢?”女孩子们被他吓了一跳,齐齐扭过头来看向身后,待看清楚来人是谁后人人面色都不太佳。崔骜见着众人这份戒备态度,本想颇嘲讽地嗤笑一声,又顾念着要在周寅面前好好表现,最终有些委屈地看了周寅一眼,勉强算得上是好声好气地同众人道:“看你们这样热闹,我好奇,过来看看是做什么的。哦,挑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