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鹦进去就说:“霍大娘,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常鹦,我和我姐姐来看您来了。”关彩衣明明就在旁边,常鹦却是瞅都没瞅,径直对李顺莲笑说:“我给您买了些夏季用的衣料子,还有一些点心。”李顺莲说:“两位常姑娘我自是记得。你们能来看我这老婆子我都很高兴了,怎么还带了东西?这可使不得。”常鹦说:“使得使得。谁让您是霍大哥的娘呢。”说完一转头,轻蔑地看着关彩衣:“关姨,您要是没事就去给我倒杯水吧,我有话想跟霍大娘说呢。”关彩衣被常鹦的态度弄得一愣。不过她知道常鹦是副都统的妹妹,倒也不敢说什么,转身便去了。李顺莲瞎了之后对人说话的语气异常敏感,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这时就听常鹦又说了句:“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脸留在这里。”她说反了这整个院子里一共就四个女人,常鹦说的怎么也不像是她姐姐,那说的自然是关彩衣。要是好话也就罢了,这坏话李顺莲当然不乐意听。要知道,关彩衣来了霍家之后对她有多照顾。她感谢都来不及,怎么就不能留在她家了?“常鹦姑娘,你这是在说谁啊?”李顺莲忍住不悦,僵笑一下问。“还能是谁啊?关姨呗。”常鹦自以为挺有理,“您说她怎么好意思留在这?一个被赶出门的妾,居然带着儿子住在别人家里,这得多厚的脸皮?她也不……”“小鹦!”常柔扯了常鹦一下,“别这样说话。”“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么。”常鹦感觉自己占了理,说的越发大声起来,“又不是没手没脚,凭什么赖在别人家不走?”“常鹦姑娘!”李顺莲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彩衣是我妹妹,她在我家住多久我都高兴,我还怕她走呢。依我说,这旁人家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谢谢你来看我,但你如果是来说这些,那还是请回吧。”“那怎么行?我话还没说完呢!”常鹦瞪了眼端茶盘在厨房门口难堪地低下头的关彩衣,“大娘,您真的不能让她继续住在这,这会给霍大哥惹来□□烦的。”李顺莲本来都想让人把常鹦和常柔请走了,听她这么一说,下意识地问:“什么麻烦?”常鹦还记得常柔说过,这事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便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带您回屋说。”毕竟是关系到儿子的事,李顺莲自然好奇,便也没说不行。她随常鹦进了屋子,常柔在另一边扶着她。常柔安安静静的,很少吱声。三人进屋之后,常鹦又叫道:“水呢?关姨,您也进来听听吧?免得好像我冤枉了您。”关彩衣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惹得这家姑娘这么不待见自己,便端着茶盘进去了。她把茶盘放到桌上之后站到一边。这时常柔把门关好,转头时对上关彩衣的目光,眼底颇有点可怜人看可怜人的意思,却不知就在她把门关上之后,东厢房里便悄声出来了两个人。这两人不是后跟上来的霍严东跟常胜又是谁?他们到的时候常家两个姑娘并没来,那会儿去买东西去了。常胜还有点得意,觉着霍严东一定是猜错了。却没想到等了没多久两个姑娘真来了。霍严东不想被人发现,走的是后门。守门的双胞胎一开始都不知道他们回来,还是霍严东不想让这两个小子坏了事,提前跟他们说了,他们才知道。两人把脚步放轻了,特意擦着边走,走到主屋门外就听里面的常鹦说道:“霍大娘,我听说那个梁晓才根本就是个断袖,他就是故意假扮他姐姐嫁到霍家的。您说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让外头的人知道霍大哥跟一个男人成过亲,这个男人还喜欢男人,那这些人得怎么想霍大哥啊?”李顺莲刚想反驳,关彩衣却先出了声:“常鹦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小才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当初若不是因着梁家拿我的命相逼,他也不会嫁去霍家。再说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我和我儿子留在这里也是因着没人照顾大姐。若有人能好生照顾她,我们自会离开的。”李顺莲一听她要走,顿时急了:“彩衣你这是做什么,谁来我也不让你们走!”常鹦愕然:“那怎么行呢霍大娘?您就不想想我方才说的事如果被人知道,霍大哥多难做?”李顺莲说:“这么久过去也没听谁说起过。你们突然过来说这事,若是真有人知道了,那也是你们说出去的。常鹦姑娘,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我听闻我家严儿可还救过你的命,你就这样在背后说他?那梁家大姑娘自己贪慕荣华富贵,不想委屈自己到村上照顾我一个瞎老婆子,这才逼了小梁来,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