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懿懿扫了那赵舜年一眼,只觉厌烦,随即抬眸看向赵维民:“此事,父亲自个处理好,不论是与那祭酒写信说明原委也好、还是去赔礼道歉也好,总归父亲想法子给解决了。”赵维民有些愤懑,想要向以前一样斥责她几句,然则想起长女如今的身份以后,却又不敢再开口。他气得心口发颤,抚了心口好半晌才平复下来,喘着气道:“臣……臣领命。”真是……真是反了天了!这长女乖巧了这么些年,不过当了两年的皇后而已,竟然就不将他这父亲放在眼里!实在是……实在是……赵维民忽觉心口疼得很,一阵阵地抽痛,捂着心口弯腰,脸色也转得苍白如纸。赵懿懿微挑眉梢,皱眉道:“父亲都被徐夫人几个气成这样了?速速去传医士过来罢。也是,父亲疼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孩子,难免心中气恼的。”赵维民更是觉得一口气上不来,两眼一翻,差点儿晕死过去。上首,赵懿懿又坐了回去,静静看着他演。这么多年,她一直谨小慎微。自祖父母去后,她便知晓这侯府不再是她的家,没人会疼惜她、可怜她,便只能扮着一个乖女儿的模样,以博取父亲的怜惜。扮着扮着,便渐渐真成了这副模样。今日,她难得的觉得,畅快无比。从头舒心到脚。对啊,她从前为何要一直憋在心里头,为何一直只是小惩大诫,不给这些人一个狠的。她是皇后,府中众人都该听她的命才是。她又何必,要这般压抑着自己,还给他们留面子。他们都不要脸了,她更不必再给这些人留脸。今日发泄过后,她才想了个明白。舒服。太舒服了。她本也不想多生事端,可赵维民和徐氏,偏偏要动她在意的人。施施然交代过几句,赵懿懿径直起身离去。然出府门时,一女官急忙近前,小声在她耳畔回禀道:“娘娘,陛下在街口处等着娘娘。”赵懿懿侧首一看,果见北边街口处停着车架,还有无数侍卫值守。她应了声,上车后,径直交代道:“从南边走罢,好容易出来一趟,我想去那儿买点果脯。”作者有话说:顾祯:懿懿,我在这!懿懿:再见!顾祯:看看我行不行?_今日份更新,啾啾啾,依旧是30个小红包~亡羊补牢北面街口,绘着丹鸟纹的高大车架停歇在槐树下,两侧壮阔仪仗簇拥,引得无数行人驻足而望,纷纷在心中猜测,这是哪家王公出行。“陛下。”半晌,侍从近前敲响车壁,压低声音唤了一声。顾祯倏地睁眼,却并未打开车窗,只是淡声问:“皇后出来了?”侍从额上冷汗直冒,硬着头皮说:“是出来了,只是娘娘吩咐车夫往南边走了。”沉默半晌,顾祯又问:“可告诉过皇后,朕在此处等她?”“派人去与娘娘说过。”侍从回道。车中突的静了下来,那侍从等到腿脚都有些发麻时,才闻得里头传来一声轻笑。他浑身霎时绷紧,汗如雨下,垂目盯着槐叶缝隙中的斑点,生怕帝王动怒。“罢了。”顾祯笑了笑,随即淡声道,“罢了,既如此,便直接回宫罢。”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还是不死心,想要试一试方可,总想着万一呢,万一她回心转意了呢,万一她突然消气了呢。她未说任何言语,也未有旁的表示,更不像前段时日一样与他争锋相对。偏偏,选择了直接无视。顾祯忽而就想起了今晨,她说会如他所愿,谨守皇后之责,不叫他在前朝有何忧心之处。越是这般,越叫他难受,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从前争执的那些日子,他只觉得累,想要她能乖些,别再与她闹了。可如今她真的不闹了,真的开始学着乖巧了,他却又宁愿她闹、宁愿她与他眼眶有些酸涩,车中虽无旁人,顾祯仍是抬手遮住眉眼,遮去了眼底的些许悔意。是他,将懿懿给弄丢了。将那个曾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那个人,给弄丢了。回紫宸殿后,顾祯招来吴南问:“皇后今日回淮安侯府,所为何事?”早在皇帝派遣之初,吴南便知皇帝会有此问,闻言忙道:“娘娘是为了赵家二郎君入国子学的事。”“嗯?”顾祯停下手中批阅公文的动作,挑了挑眉梢。吴南又道:“那赵家二郎君年满十四,本该按淮安文宣侯所求入国子学,然淮安侯却意图将此名额给三子,令娘娘震怒,这才回去了一趟,要为自家阿弟撑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