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看他不说话,也不逼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骤然间换了另一种触感的司沛南只觉得一阵恶寒,眼前的黑暗更是让他无所适从,眼角不由自主地溢出两滴泪洇湿了蒙眼的黑布,身子往后移了移,不过两寸就撞到了墙,司沛南闷哼一声。“还想跑?我在这儿你是跑不了的。”贺行用匕首在他身后的墙上刮了刮,灰白色的墙灰哗哗往下落,正对着司沛南的口鼻。司沛南被呛到了,剧烈地咳嗽起来,躺倒在了地上。“你到底要干什么!”司沛南边咳边问他,浑身颤栗,他在黑暗的密闭空间待不了多久。“当然是你对霍斯尉重不重要,听说他玩腻了你,你信不信?”贺行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轻,他蹲在地上,仿佛在对他耳语。司沛南冷笑一声,心里却冷的发沉。紧接着,他就听见贺行起了身,他走出了门,老旧的铁皮大门“砰——”一声被关上了。司沛南绝望的想死,他被一个人扔在了这间屋子里,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盛情难却,到底还是被他们拉过去打牌去了,玩梭哈没意思,忒简单,组了两桌打桥牌。不乐意打牌的就去泡温泉了,再者庄子里还这么大一个酒窖,哪哪儿不能玩儿?一时间在厅里坐着的也就只剩了两个手指头的数。没想到这里有酒还有雪茄。这里的领班和侍应生比别处的会来事多了,眼见着支起了牌桌,手边也没什么可供着玩的东西,端着盘子就上了一叠雪茄。“嚯。”霍斯尉往盘子里瞥了一眼,抬头看向那位体型看起来较圆润的领班,展颜笑道:“这烟不错,那个地方的?”“古巴vueltaabajo。”霍斯尉闻声看去,贺行正冲这边款款走来,左手挽着袖口,右手夹着一直上好的雪茄烟,他扬眉一笑,冲霍斯尉举了举手里的烟。一身裁量得当的白色西装在他身上穿的格外锋利漂亮,贺行一路昂首阔步,霍斯尉只打眼看了一眼而已。佟雕珠也扫了一眼,的确好看,微微笑了笑,看了看坐在身边摆弄着手里的雪茄的霍斯尉,少了几分矜贵。贺行一过来坐在霍斯尉对面的公子哥就起了身,似乎都知道这位本来就是冲着霍斯尉来的。贺行毫不客气地往椅子里一座,雪茄经由身边的人已经点燃了,浅浅地吸了一口,闷了好一会才吐了出来,眼神一直在霍斯尉身上没有挪开过。“主人来的比客还晚的,你倒是头一个。”霍斯尉话里听不出别的情绪,脸色一直淡淡的,说来这还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跟贺行坐在一起好好说话。贺行摊了摊手,不甚在意:“我有事在身嘛。”霍斯尉淡淡地看他一眼,将手中的雪茄摆弄了好一会儿,又放回了侍应生端着的盘子里,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是吗,那你还挺忙。”贺行假装听不懂他话里的讽刺,撇了撇嘴,叹了一口气:“你怎么还是对我一点儿都不感兴趣?”虽说话听起来半真半假,语气里的沮丧四周的人都听的真真切切,尤其佟雕珠与邵景轩脸色一变,均看向霍斯尉。谁知他八风不动,稳稳当当地坐在椅子上,脸色平静,耸了耸肩,甚至戏谑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何止,全身上下我都不感兴趣。”众人缄默,贺行也缄默。没过多久他似笑非笑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手机,背后朝上往桌上一扔:“那你对你的小情儿感不感兴趣?”霍斯尉脸色倏然间就变了,不过一瞬就调整了回来,贺行还是捕捉到了。“你把他怎么了?”霍斯尉声音一沉,眉间也多多少少带了点阴郁。邵景轩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霍斯尉的身边,碰了碰他的肩,示意他冷静冷静。“没怎么啊。”贺行毫不在意地反问霍斯尉道:“我能把他怎么?”霍斯尉微哂,没说话。双双沉默了一会儿,霍斯尉点了一根烟,手微微有点抖,他想到了刘志文。“那你带他去哪儿了?”霍斯尉说话声调不大,但都听得出来是质问,他抽了一口烟,勉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但桌下的脚早就已经交错在了一起。霍斯尉哂笑一声,“我倒是不知道,我的人哪来那么大脸让你辛苦跑这么一趟。”“被你发现了。”贺行毫不意外,笑得更加灿烂。“是吗?”霍斯尉勾了勾唇,笑得很开心,这突然间扬起来的笑让贺行都愣神了一瞬,他当真笑出了声:“我不知道贺少什么时候对我玩腻了的人起了心思,还是说——”霍斯尉笑着笑着话锋陡然一转,语气里尽是鄙夷与笑话:“还是说贺少的确有这种特殊的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