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尉穿着黑色的毛呢外套,将车往家门口一撂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拉着司沛南出来了。他看司沛南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搓了搓手,冲手里哈了一口气:“不舒服还是冷着了?我让李姨煮了点热鸡丝粥,给你补补。”他把搓热了的手往司沛南的手上一盖,果不其然凉得很。司沛南点了点头,指了指车:“我这是坐车晕的,不知道怎么了,今天坐车有点晕。”“嘿!”霍斯尉笑出了声,说:“你这就是娇气!”司沛南站在一旁无声地笑,一阵风悠悠晃过来,司沛南身子抖了抖。“赶紧进屋子里呀!俩人在这里杵着不冷的呀?”李姨看着两人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就是不进屋子里,心里那叫一个着急,跺了跺脚插着腰手里还捏着一顶草帽,斜着身子冲他们接着喊:“年轻也不能这么折腾!”“进去吧,赶紧进去,李姨发起火来谁都招架不住。”司沛南回捏着霍斯尉的手,催促着要进屋子,霍斯尉又低着头在他手上搓了两把,拉着他快步往屋里去了。“你看你们一个个的,把进医院当闹着玩儿一样!”李姨用布捏着砂锅耳,将泛着热气的粥端到了桌中央,“砰——”的一声,甭提多清脆。嘴里一直念叨个不停,司沛南和霍斯尉对视一眼,谁也不嫌烦。“下次十五我得去妙果寺里拜拜菩萨,庙里头几个菩萨挨个上香拜一遍,我看你们以后谁还有病有灾!”李姨年近六十,对于鬼神之事一向深信不疑。“是是是,您放心,我们保管今年一次医院都不会去。”司沛南对着李姨莞尔一笑,将她的话头接了过来,跟她在一起总有一种回了司家的感觉,毕竟真心做不得假,说的话也熨帖人心。“哎!”李姨欣慰地笑了笑,眼里头满是心疼,“斯尉你也喝一碗热粥,在外面吹了冷风,补补身子。”霍斯尉应了一声,准备拿碗去舀,司沛南已经替他盛好了放到他面前,两人对视一笑。按理来说病后应该吃得与平时无异,但司沛南这几天怎么越吃越少,连脸上的笑都比平时少了一倍。平日里,霍斯尉还要去公司上班,虽说去的也不太勤,但是这个事他也发现了,除了这两点其他的倒是没什么异常,霍斯尉举棋不定,一直不知道该不该问问他。最近佟氏地产要投标,原本跟霍斯尉是没什么关系的,但是他妈把佟氏的股份都转到了他名下,现在有些事也得出面去做,毕竟一群股东里除了几个年轻一辈的,剩下的都是半截身子都已经入了土的老人了。他跟佟雕珠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倒是佟雕珠觉得于心有愧,找过霍斯尉几次,被他不着痕迹地推了回去。今天是跟他出去看了想要竞标的那块地,人家都说经济中心南移,现在b市也来这一套,开发新区,南北两个经济中心对立,拉扯着发展。霍斯尉嘴里耐不得这个烦,但真要他去他还是去了的,心里腹诽什么活都摊上他,但他也心里有本账,那块地的确是个好地方,虽说开发新区肯定达不到上海浦东那样的境界,但这是政府工程,跟着政府至少也能捞一笔。他回家的时候司沛南在楼上看书,客厅里播着电视连续剧,李姨在厨房里洗碗。霍斯尉最近经常在外面应酬,不回来吃晚饭家里人都已经司空见惯。李姨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将围裙往柜子里一收,见霍斯尉回来了还是没忍住过来跟他说司沛南的事。“斯南最近怎么吃饭量这么少啦?”李姨瞪着她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神,压低了声音问霍斯尉:“以前好歹还吃一两碗饭,现在一碗都吃不上,该不会是得了厌食症吧?”李姨胡乱猜测,霍斯尉也心里纳闷。“我也觉得不对。”霍斯尉想了想,咂摸咂摸嘴揶揄李姨:“该不会是您最近厨艺不如从前了?”李姨狐疑地望向霍斯尉,瞪了他一眼:“有吗?”霍斯尉笑出了声,李姨这才知道算是被这个小子给诓了。但他对于李姨的猜测十有八九也是相信了的,不然怎么突然间就这样了?霍斯尉没再说话,去厨房里把司沛南晚上没喝完的粥喝完了,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去了一趟厨房。霍斯尉在厨房里鼓捣了一阵,司沛南在书房里听见了开门的声音,磨蹭了一会就下了楼。霍斯尉也正好从厨房出来,抬头看了一眼司沛南,他穿着居家的睡袍,看上去很休闲,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是留下什么后遗症了吗?”李姨不在别墅里了,霍斯尉就自己挽了袖子给他用奶锅热了牛奶,用手帕在外面围了一圈隔了热,这才端过去拿给司沛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