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可是薛都尉,裴将军部下?”薛贯也愣了一下,随后才看清影叁,他面上露出震惊之色,讶异地唤了一声:“何千户!”何铭,居千户之位,是影叁在军营里的身份,影叁点头,朝薛贯行了一礼,笑道:“薛都尉来此,想必是为了裴将军!”薛贯素来机敏,在此地遇见影叁,自然明白影叁的身份不会是他表面上展现出来的那么简单,他沉吟片刻之后,回道:“不错。”影叁知晓了薛贯身份,又得了云烟提前授命,便没有藏着掖着,主动言道:“今日我等来此,亦是为裴将军之事,薛都尉不必紧张,我们虽各司其主,但目的都是一样,大可以合作一番。”薛贯扫了影叁一眼,见其身后虽然只有两人,但那两个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他们双方人马看似实力悬殊,但若真正交手,指不定会是哪一方占据上风。但见影叁目光诚挚,确不像假意为之,便问:“何千户以为该如何合作?”影叁洒脱一笑:“我家主上与裴将军有密切合作,大家都是一路人,不必生分,这寺院看似不大,但要藏人也颇为容易,我们不若兵分两路,我们三人找东南二院,西北两处则交由薛都尉负责,谁先找到裴将军下落,则以此物为信联系,若都没有发现,则在一炷香之后,在正厅集合,如何?”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支窜天猴递给薛贯,这是影卫执行任务时使用的特制之物,影卫外出执行任务,若有必要分头行动,便会以此物召集人手。薛贯从影叁手中接过窜天猴,点头应道:“好,就如何千户所言。”双方人马当即分成两拨,三名影卫以极快的速度走遍东南两遍的院落,正要前往寺庙正厅,却忽然见北边的院落上空升起一缕青烟。“薛贯传信,吾等速去汇合!”影壹见那青烟在空中凝聚了约莫十息时间,很快就消散了去,转头对影叁影肆两人说道。三名影卫纷纷赶赴薛贯放出信号的地方,但见院内空寂,他们一落地,便有薛贯手下之人现身,对影壹等人道:“除去东南二院,其他地方我们都搜过了,方才在寺院里发现了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行动警觉,我们立马锁定追踪,追到一座地牢内,此人便忽然自刎,我们在地牢内寻了一圈,发现裴将军留下的暗记,但其人已经不在地牢中。”影叁听闻此人之言,脸色十分难看,但又听其继续说道:“除此之外,薛都尉揭了那自刎之人脸上的黑布,说此人姓余,是军中参将,三位可要入内一观。”影卫大骇,连忙赶赴地牢,却见地牢内一间牢门被破的屋子里,一身黑衣的余敬山倒在地上,喉咙被割开一道血口,血还未流尽,作为凶器的佩剑就滚落在他手边,看着样子,余敬山是自刎而亡,而且刚死不久。薛贯此时正蹲在余敬山的尸体旁边,左右查看牢房内的情况,并未发现异样之处,而在余敬山尸体不远处的墙根上,被谷草遮掩的地方,有一道裴青留下的暗记,裴青显然来过这里,但已经被人带走了。影壹三人面色沉凝,他们谁也没有提前泄露行踪,也不曾拦截到中途带走裴青的人手,余敬山的死不会超过半炷香的时间,那抓走裴青的人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撤离的?“这地牢可还有别的出口?”影叁咬着牙,凝眉问道。“没有,只有我们刚才下来的那个密道。”薛贯主动回答了影叁的疑问,影叁等人面露疑惑,彼此间面面相觑,片刻之后影壹蹲身在那暗记旁侧,五指从暗记上抚过,眉头紧锁地说道:“既然没有旁的出路,而我们在搜寻寺院的时候早已在四处都设了埋伏,也没有发现什么人中途溜走,便是说,裴将军一定在我们来之前就被人带走了。”影叁脑海中似有电光闪过,他看了一眼余敬山的尸体,然后飞快朝余敬山走过去,两手掰开余敬山的嘴,间其嘴里血肉模糊,舌头早已没了踪迹,他脸色微变,惶然道:“我们着了玄鹤的道,这是一招调虎离山。”余敬山死得蹊跷,他的舌头被人拔了,按照影叁对此人之前调查之后得到的消息来看,此人既然自刎,多半是从一开始参与这件事就没打算自己能活着脱身,他之所以将薛贯的人手引到这个地牢来,就是想告诉他们裴青之前的确曾来过此地,但是现在已经被带走了。他活得矛盾,被玄鹤拔了舌,与薛贯的人马遭遇,不想太受折辱,所以才用这样的方式将消息透露出来,并刎颈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