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义的声音十分平静,将这场原本风波起伏的争斗说得轻描淡写。“但即便如此,余敬山依旧没有再改变心意,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却不想偏袒任何人,只想自己一个人将秘密带进黄土之中。”林傲雪闻言,忽然冷哼一声,眼中隐现寒芒:“竟然如此,余敬山今日为何还去寻了裴将军,将之带进烟雨楼?”如果余敬山当真要与玄鹤划清界限,连自身性命都可以不顾,他今日举动,岂不与他的信念相悖?林傲雪对此感到可笑,事实摆在眼前,纵然她心里明白也许余敬山是逼不得已,但既然余敬山曾听命于玄鹤,那他以顿悟为借口想从乱流之中脱身便是自欺欺人,痴人说梦。林傲雪不知道郑柏口中道出的余敬山是否真的如他自己想的那般清高,但至少以她的角度看来,余敬山就是一个做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的无耻小人,他的遭遇听起来让人觉得有些可怜,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在明知玄鹤会加害裴青的情况下,口口声声说着不为玄鹤做事,要与玄鹤划清界限,却还是将裴青领去烟雨楼,就已经在林傲雪心里给他按上了一个无法洗脱的罪名。可惜裴青不知余敬山此人真实面目,若这些消息能早一些送去军营叫裴青知晓,裴青今日便不会跟着余敬山离开!薛仁义口中也发出一声叹息,其实此事他也觉得很是奇怪,至少以郑柏坦白的言语来看,余敬山是真的下了决心,半点也不顾念旧友之情,至于今日余敬山将裴青领去见玄鹤的缘由,眼下虽不得而知,但必定是玄鹤从中做了些手脚。“除余敬山之外,军中另一中毒之人吴南世是卷宗处的管事,今年被北辰隆提为督军,却无实权,玄鹤知此人与鸿鸣法师有旧,欲将之拉拢,拉拢不成,则生了暗害之心。”陆升三人中毒的缘由薛仁义已与林傲雪解释清楚,林傲雪心中暗自冷哼,细作名单虽然在她手中,但她和玄鹤还没有彻底闹翻,不宜在此时打草惊蛇,她在心中细细思量一番后决定,待之后她与云烟配合离间玄鹤和北辰贺之间的关系,再将这些暗中为玄鹤效力的人挨个拔除。林傲雪将那两张名单收入袖口藏好,又问了薛仁义一些庄子里的事情,薛仁义一一为之解答,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一只猎鹰自天空中盘旋而下,落在凉亭旁的矮树上。薛仁义走过去,将其腿脚上的竹筒取下来,倒出内里藏好的一纸情报,并未自己打开,而是转手交给林傲雪,示意林傲雪先行过目。林傲雪脸色肃然,薛仁义此举,无异于尊林傲雪为主,是在向林傲雪表明他的忠诚。林傲雪不敢怠慢,双手将那纸条接过,于手中展开,随后,她将那纸条上所书的东西念了出来:“青踪已显,曲垟山中小寺。”薛仁义面上显出笑意,对林傲雪道:“林将军是与我等一起去救人,还是在庄内坐镇?”林傲雪将手里的纸条递给薛仁义,自己无奈的摇了摇头,言道:“在下因故不能在玄鹤面前暴露身份,便只能麻烦薛前辈对此事做出安排。”薛仁义并不因林傲雪不参与营救之事心生不悦,他爽快地应了声好,随后便转头吩咐薛贯:“在庄内挑百个好手,去曲垟山救人。”一直侍立在旁的薛贯立即响亮地应了声“是”,而后小跑着去完成薛仁义交代的事情。待薛贯走远了,薛仁义才又转过头来看向林傲雪,朝她一笑,道:“林将军不必拘谨,大可与庄内之人一般唤薛某一声三叔。”林傲雪闻言,抬眸看向薛仁义,脸上也显出笑意,她点了点头,眼里透出两分狡黠,言道:“既然如此,三叔也不必称晚辈将军,还请三叔直呼晚辈之名。”薛仁义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哈哈一笑,拘谨尽去。作者有话要说:好,今日的下半章赶出来了,明天终于放假了,噢耶,反正尾椎疼哪儿也去不了,可以在家安心码字了_(:3」∠)_例行求评求收求点击!调虎离山·上薛贯在街道薛仁义的授命之后就立马动身,带了百多个人手,朝曲垟山进发,欲入山间小寺去救裴青,林傲雪则在酒庄之中坐镇,静待从曲垟山传回消息。在林傲雪于酒庄内等待的这段时间里,云烟也接到了裴青在曲垟山中的线报,并在第一时间核实了消息的准确性,然后派出人手去曲垟山救人。云烟手下的影卫出动三人,分别是影壹,影肆和影叁,旧部这边则以薛贯为首,双方人马意外在寺外碰头,因为互不认识,薛贯带领的人手和影壹三人险些打了起来,却是影叁潜伏军中多日,认得薛贯,知晓此人乃裴青手下的都尉,在短暂的惊讶之后,影叁主动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