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傲雪和裴青在听闻那圣旨的消息时,也颇为惊愕,林傲雪心里一沉,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猜想:关外战事已平,蛮人内乱未息,北辰贺要对北辰隆动手了。在这个节骨眼上,裴青和林傲雪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聚首,至少明面上,北辰隆手里还握着重兵,他们若敢妄动,引起北辰隆的疑心,北辰隆发起疯来,谁也不会认,他恐怕觉得,只有尸体才不会背叛他。一众兵将各自装作没有听说圣旨的样子,各自相安无事、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过了几日,也有几个胆子大没有脑子的人在得闻消息之后,仗着北辰隆还有伤在身,领着一群胆肥的义士硬闯北辰隆的营帐,结果被乱刀分尸。众将听说此事之后,更加不敢妄动,所有人都在观望,看最后会是谁出头。不管是什么人出头,只要北辰隆一死,邢北关必乱,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若没有足够的本事,镇不住邢北关的兵马,就不能出这个头,否则,就算杀了北辰隆得了皇帝的调令,能否活着坐上北辰隆那个位置,还是未知之数。自从出了圣旨的事情,林傲雪便更加低调了,虽然她很想直接闯进北辰隆的营帐将其斩杀,为自己的父亲报仇,但林傲雪知道自己必须忍耐,必须沉住气,不能将这仇恨表现出来。她安安静静地领着自己的兵马每日照常上校场去操练,得了空就是探望陆升,陆升背上的刀伤见好,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现下已经开始做一些恢复性的训练,但为了避免伤口裂开,他的训练幅度不强,勉强能做着走。眼看着冬日一点一点临近了,林傲雪心中生出企盼来,她用力闭上双眼,不管眼下邢北关如何变动,总希望不要波及了她和云烟之间的婚事。这一日她练兵之后朝自己的营帐走去,一路上心里都很惊惶,胸口闷闷的,心跳急促,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她眉头紧拧,眼中有些慌乱之色,开始东想西想,要不与云烟说说,将婚事提前,日子没那么好也没关系,免得拖久了夜长梦多。但随后,她又苦笑着摇了摇头,若真去找云烟说了这话,显得她多猴急呀。她心里慌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这不好的事情也未必会是与她和云烟有关。她努力说服自己,然后埋着头继续走路,同时心里还想着,要不今日抽时间离开军营去医馆看一眼,见着云烟她才能心安。林傲雪心里忐忑,七上八下,刚决定下来要去一趟医馆,立马就转身朝营地外走,岂料她没走两步,便见着前边不远处站着一人。林傲雪脚步一顿,心里像是坠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一压再压,压得她喘不过气。玄鹤。这是玄鹤刺杀“师兄。”林傲雪顿住脚步,无奈地叹息一声,恭恭敬敬地朝玄鹤行了一礼。玄鹤眼里闪烁着晦暗的光芒,笑吟吟地看着林傲雪,待林傲雪垂头,他哈哈一笑,道:“师弟,可有空与为兄聊聊?”林傲雪心中沉重,但她不能拒绝玄鹤的邀请,她眼中神光一闪,回答:“聊自是可以,但我想问一句,医馆内可安平?”玄鹤眼露狡黠之意,面上却爽朗地笑起来:“哈哈……师弟可真是爱多心,为兄岂会做这等伤及无辜之事?”林傲雪对玄鹤此言不置可否,但心里却松了一口气,不管玄鹤想要她做什么,只要玄鹤不对云烟动手,一切都还好说。眼下情况与她的目的并没有太大的冲突,如今她最在意的,不过是云烟的安危罢了。只要人没事,就总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玄鹤会不会说谎她不知道,但像玄鹤这样工于心计的人,对自己总是莫名的自信,他相信自己能算到一切,将局势把控在自己手里,所以只要局面还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他便没必要对林傲雪说谎。林傲雪放下心中担忧,又朝玄鹤躬身:“不知师兄有何吩咐?”玄鹤眼中笑意不减,对林傲雪道:“师弟且随我来。”他转身朝军营内走,林傲雪跟在身后,眼里神光晦暗,闪烁不定。林傲雪不知道玄鹤想带她去什么地方,她眸光凝重,然则脸上却没将心中的焦虑和疑惑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