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蛮兵已损失将近两万兵力,再被杨近引走两万,余下十一万人守在邢北关,他们没有预料到邢北关的兵力已经增加,骤然大增兵力的邢北关大军冲击之下,很快被打散,开始出现大批量的伤亡,邢北关驻军成功反咬蛮兵一口,令蛮兵损失惨重。这一战依旧是北辰隆亲自领兵,林傲雪随军出战,跟在队伍中奋勇杀敌,她手中的银枪每一次出招,都会带走一两条蛮族之人的性命,即便身旁的士卒纷纷落地坠马,林傲雪也依然平稳地穿行于乱军之中,极为骁勇。蛮兵自然能看出林傲雪的能力远超旁人,故而在林傲雪身侧,总围绕着不下十个蛮兵,林傲雪近日每一场战争她都没有缺席,从始至终坚守在前线,体能的消耗还在其次,心神的疲惫让她的作战能力相比最初,还是有所下降。在蛮兵合力进攻之下,林傲雪不慎被蛮人将胳膊划了一刀,她手臂一颤,好在最终抓稳了银枪,没将武器脱手,银枪一个回旋,便将方才砍伤她的那个蛮人一枪捅穿。林傲雪眼中神光锐利,即便受了伤,她依旧气势如虹,冲入敌军队伍中,丝毫不顾自己胳膊上的伤势,冲杀在蛮兵之间,不过几招下来,她身侧的蛮兵便倒了一地,北辰国的军队中,少有像林傲雪这样的悍勇之将。这一次的反击之战,从一开始就取得了上风,邢北关将士信心大增,士气磅礴,连带着军中将士杀敌也越来越勇猛,奋不顾身地冲入敌军阵营,搅得天翻地覆。蛮兵不敌,无可奈何之下再次后撤十里,至于蛮兵阵营后方的情形,林傲雪等众不得而知。很快,蛮兵重整势态,支援后方的并将重返战场,变故被压了下去,全军反击,以极为疯狂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不要命打法将北辰军队又压制回来,但是这一战,蛮兵损失三万有余,北辰隆手中军队损失不足两万,算得上是大获全胜。驻军撤回邢北关,杨近率领的五千兵马无一人回归,悉数战死。郭文成回到关中之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朝气和蓬勃向上的神采。蛮兵后撤,敌后战况明晰。杨近死了,连名牌也遗落在战场上,没能找回来。郭文成懊丧不已,跪在邢北关的城楼下掩面痛哭,发了疯似的捶打地面,悔恨自责,将双手手背撞击得血肉模糊,然而那双手的疼痛,却远远不及他内心的苦楚。他恨,恨北辰隆阴险多疑狡诈如狐,恨自己愚忠蠢笨不通世故,也恨自己懦弱无能,未曾听从好友的劝告搏上一搏,也恨为何要在杨近出关之前,还与他大吵一架。是他亲手葬送了与自己十年相伴的挚友。“我糊涂,是我糊涂啊!”当日杨近来接他出禁时的话犹尤在耳,那声声斥责如重锤敲击在他心口,将他的胸腔撕烂流脓,一语成谶。郭文成趴伏于地,涕泪横流,堂堂七尺男儿,半点颜面也不曾保留,撕心裂肺,嚎啕大哭,却无一人敢上前劝说。林傲雪再见到郭文成的时候是在军医营里,她方才在战场上被蛮兵将胳膊划了一刀,故而来军医营寻云烟包扎诊治。云烟虽然不是军医,但营里伤兵皆在军医营中休养,云烟临时搬来此处,并不奇怪。见到林傲雪来,云烟放下手里正忙着的东西,快步走到门边,她心思细腻,几乎在林傲雪踏进屋门的瞬间,视线就凝固在林傲雪胳膊上的刀伤上,她眉头一皱,嗔怒道:“怎么受伤了?”林傲雪倒见怪不怪,摆了摆手说:“哎呀,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么个刀口算得了什么伤,不打紧。”云烟见不得林傲雪对自己的身体这般不注意,林傲雪才刚说完,云烟便一个巴掌拍在林傲雪的脑门上,将后者后面絮絮叨叨的话全都堵进喉咙里,她手里拎着伤药和干净的纱布,两眼圆睁,对林傲雪怒目而视。林傲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发言触怒了云烟,立马禁了声,面上有些惶惑。“将胳膊伸出来。”云烟凶巴巴的。林傲雪一缩脖子,不敢违抗,立马将受伤的胳膊递了过去。云烟不由分说,刷刷两下将林傲雪的衣服剪开,将伤口露出来,林傲雪心痛得不行,两眼一红,眼泪就要掉下来了,急声道:“啊!烟儿!你怎地将衣服剪了!这刀口补补就行了,这一剪可就不能穿了!”这身是云烟给她做的衣裳。今日战事来得突然,这几日战况紧张,她的兵服都已经破破烂烂,穿不了了,营里资源紧张,也没有派发新的兵服,林傲雪换上了云烟给她做的新衣裳,还没穿暖和,就被迫上了战场,结果不慎被划了一刀,她已经心痛得不得了了,这下倒好,云烟直接给她把袖子都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