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延辞着意穿了件不那么华贵的衣裳,到得繁华的街区下得马车。
宿幼枝走在他旁边,与一侧小贩要了串糖葫芦,盛延辞便去掏荷包。
他瞧见他荷包里竟有铜板,数出来递给老板。
咬了口糖葫芦,红色的果肉裹着糖衣,甜滋滋的。
宿幼枝递过去:“你可要尝尝看。”
盛延辞瞧他含着糖葫芦的唇瓣,喉咙滚动,哑声道:“……要。”
他未接过,探头过去,咬住圆圆的糖果,浓睫撩起,漆眸定定瞧着宿幼枝。
宿幼枝抿直嘴角,看他一颗颗咬下,吞咽入肚,好似吃得不是糖葫。
等全部吃掉,剩下光秃秃的一根杆,宿幼枝塞进他手里,抱怨道:“都未给我留一颗。”
话落转身就走。
盛延辞僵了下,忙又买了串,追上宿幼枝:“我、是我之过……”
看着递来的糖葫芦,宿幼枝撇开脸:“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何来的诚心。”
盛延辞绕过去看他的脸,宿幼枝又撇向另一边。
“宿公子……”
“看不出来,宿公子不太高兴吗。”
宿幼枝抽出他的糖葫芦,丢给后面跟着的周二,道:“给你了。”
周二猝不及防,举着糖葫芦顿住,好一会儿,问杨一:“这吃得么?”
杨一白他一眼:“你说呢。”
“……”周二沉默。
宿幼枝已经走远,看到那边空中飘着点点光芒,是太乐湖上有人在放灯。
他走去湖边,旁边总有人扭头来瞧他,盛延辞试图挡住那些视线,却架不住人太多。
“公子,接着~”
有香包丢过来,在碰到宿幼枝前被盛延辞伸手拦下。
宿幼枝眼神落过去:“给我的。”
盛延辞捏紧了,抬眼看他,将自己的手塞过去:“宿公子可心疼我?”
指尖触到另一个人的滚烫体温,宿幼枝睫羽颤了颤,旁侧有人跑过,他避让开,衣摆被风抚起又落下。
盛延辞突然靠近,手贴到他胸口,嗓音低沉地问:“疼吗?”
“什么疼不疼。”宿幼枝不在意:“饶是一点伤不也正常。”
“但我好疼。”盛延辞轻声说,将头抵到他后颈,包含诸多无处可言的情绪:“好疼啊阿幼。”
宿幼枝蓦然失语。
盛延辞从身后抱紧他,手臂箍得胸口疼,宿幼枝却记不得挣扎。
有绵密的细小的闷痛蔓延,缠在了心口。
“宿公子?是宿公子!”
不知谁认出了宿幼枝,扬声吼道。
宿幼枝惊醒,看到人群纷纷转头看来,还要往这边来的架势。
想到之前湖中盛景,宿幼枝惊到,扒开盛延辞,慌道:“快走!”
他们窜到行人里,从这边跑到那边,直到一处暗淡的环境中,视野不明,才挡了那些试图寻找宿公子的人。
宿幼枝心有余悸。
以往常听三妹道,谢翊出门被围堵得回不了家的盛况,他可一点不想经历。
躲到树后,宿幼枝小心去瞧,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回过头来,便对上盛延辞看他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