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桶冷水迎头泼下,宿幼枝冷得感知不到身体,颤抖的眸子被垂下的眼睑遮住。
片刻后,他轻声道:“……我信。”
他如何不信。
沿街的喧腾热闹都在远离。
宿幼枝低头看着盛延辞抓着他的手,想要握紧,指尖却僵硬得动不得,最后无力地放开。
回到临王府,无人去提何莲生。
盛延辞更是时刻陪在阿又身边,亲自接过染湿的巾帕给他擦脸。
宿幼枝闭着眼,感受着脸颊上暖热的温度,轻声道:“阿又……想放风筝。”
“这个时候吗?”雪巧看向外面黑沉的天色。
盛延辞看他颤动的睫毛,软下声音:“那我们便去放风筝。”
寂静的夜里,临王府内飞起几个栩栩如生的风筝,隐在暗淡的光线里,露出影影绰绰的影子。
南阳侯府。
谢二公子已经歇下,被知砚叫醒时还是懵的:“你说什么?”
知砚可谓大惊失色:“公子,临王府在放风筝!”
谢翊眸光登时清明,连件外衫都来不及披便急忙跑出去,举目望去,虽有模糊,但确实是风筝的模子。
谢二公子脸色变幻不定:“怎么是这个时辰,出什么事了?”
他恨不能立刻跑去临王府,当面问问宿幼枝是有什么话要说。
之前明明进展还不错的样子。
知砚担忧道:“公子,表少爷不会有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谢翊冷下脸:“就算被发现了,盛延辞敢动他一下!”
话虽这么说,谢二公子还是忍不住忐忑,匆匆换上一身暗色的衣衫:“不行,我去看看。”
他偷偷摸摸地从南阳侯府的院墙跳出去,没注意到身后还跟着个人影。
宿幼枝的风筝没放多久,便回了屋子,只留下那几个张扬威武的猛兽在上空飘扬。
谢翊没瞧出临王府有何异样,去外边稍作打听,便得到个了不得的消息。
“一位白面公子?”
他将放出关注临王府的眼线都询问过,才弄清楚怎么回事。
“公子,是这两天好多人谈论的那个,临王乳母的孩子。”
知砚惊疑道:“不是说他快不行了吗,为什么要去找表少爷?”
“这个人……这个人?”
谢翊冥思苦想。
他虽与临王殿下当过几年同窗,但本就少接触,不可能连临王府仆从的事都了解。
可怎么听对方也不似那么简单的身份,否则在外这么跳,小王爷哪可能忍着。
喻呈凛肯定知道!
可惜他不能去问。
知砚道:“听说小王爷出来时脸色很难看,他肯定和表少爷说了什么。”
得了临王府注意,他们要去寻那白面公子铁定会暴露。
怎么都不行,谢翊也很捉急,皱眉道:“注意点临王府动静,明日先寻机会见他一面。”
他转过身,却蓦地见到对面一个静默的身影站在那里,不知多久。
谢翊一惊,瞧清人,更迟疑:“三妹?”
谢小妹看着他,目光很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