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闪光杀意。不久后,她怀孕了,趁此机会,她无声无息地便将叶贵妃除去了。姜显自然知道她犯下的罪孽。可她是他唯一的女儿啊,他哪里舍得怪罪她。他只盼着事情到此结束,女儿能安安乐乐地当她的皇后便好。可随着年月的过去,后宫里的年轻美人越来越多,而姜林的手段也越来越狠辣直到有一日,姜林传他入宫。她对他说:“父亲,十几年过去了,本宫日日煎熬,看着李砚三心二意,他让本宫觉得恶心。可是您知道吗?这么多年,笠则哥哥就真的只有秦颜一人。他真的做到了,唯一,他是真的将秦颜当成了唯一”姜显看着女儿眸中的疯狂,心口如遭雷击。然后,他看见她微微勾唇,脸上却无笑意:“如果秦颜不在了呢?她消失的话,笠则哥哥是不是就能看到我了?”崩逝好在,是个阉人。御书房内的银丝碳早已燃尽,但无一个宫人敢在此时进来换碳。“咳咳咳”李砚用绢帕捂着嘴,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才止住。他将绢帕拿下,嘴角渗出的血未被完全擦尽。他双眉紧蹙,气息不稳,颤声问道:“林儿怎能怀疑朕对她的真心?叶贵妃叶贵妃不过是因为长得像她,朕才对她多加宠爱。朕怎会让她成为林儿的威胁?”天子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再正常不过了。他爱姜林,将唯一的后位给她,即便再宠爱其他嫔妃,她的地位也从未有过动摇。哪怕她毒害虐杀嫔妃,他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他最爱的人一直都只有她啊最爱还不够么?唯一是什么?他不懂。不懂。“哈哈哈!”门外响亮的笑声传进来,伴随着御书房门被大力推开。外头的寒风猛地钻进房内,带走房中碳火残留下的最后一丝暖意。李毅阴沉着脸大步踏入,反手将门合上。看着眼前羸弱的父皇,他忽得笑了,可漆眸中哪里有一点笑意,他冷声开口:“好一个长得像她!父皇,原来我的母妃在你心里就只是姜林的替身?”母妃去时他才不到四岁,按理来说该是没什么印象,偏他的记忆力异于常人,对母妃还有些许记忆。记忆中母妃时常会给他唱部落的儿歌,还会在父皇来的时候展露出最温柔的笑颜。饶是记忆再好,如今母妃的模样他却是再记不起了。可他能确定的是,他的母妃深爱着父皇。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没有爱过她。一丝丝都没有。按照替身的可笑说辞,他的母妃该是像皇后的。可笑,太可笑了!他宁愿她和皇后一点也不像,即使无宠,至少不会招来杀身之祸。李砚望着这个被自己忽视多年的儿子,回想起那个明媚如春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杏眸中全是他,不禁叹息:“卉儿”卉儿?叶卉。李毅的心口抽痛,他终于明白,父皇为何要给母妃改名。叶卉,两个字中皆有十,双十姜林。她的母妃连自己的名字都不配有,一入宫便从头至尾成了姜林的替身木偶!他的双眸渐渐浮现猩红,满腔恨意无处抒,他用力抽出佩剑指向李砚,怒道:“她不是叶卉!她叫瑶青,你给我记住了,她叫瑶青!”李毅几近失控,为人子女,他为自己的母亲不平。剑随心动,眼看将要刺到李砚的面前姜显反应过来,想要阻止却已是来不及。千钧一发之时,一枚暗器精准无比的打在刀尖上,将剑打偏一只寒凉的手按住李毅的手腕,“殿下,冷静。”李毅侧目望向陈亦行,只见他朝他略略摇了摇头。他顿时明白了——今日起事造反,事成后虽不能令所有朝臣信服,可毕竟是大势所向。可他若是弑君、弑父,那便难以收场了。如同冬日寒冰坠落于额间,他霎时冷静下来,将利剑收回。房内一时无声,只剩蜡烛的烛心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李砚神色复杂的端详着陈亦行,这个他一手提拔上来的掌印大太监,居然存着造反的心思?如今竟联合他的皇子来逼宫了呵,识人不明。也对,他这一生,平庸至极,哪里懂得识人呢?他又仔细地瞧瞧陈亦行的脸,这张脸大概很像她爱的人吧?确实百里挑一,且心思缜密、卓绝于世。好在,是个阉人。否则难保大褚江山易姓,那样他才真的会死不瞑目。喉间的腥甜又涌了上来,他堪堪压住,神色平静地拿出早就拟好的诏书,铺开在书桌上。他面朝李毅,赞许道:“毅儿今日此举,朕深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