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放课时间已到,云文简单留了些背诵作业后就叫学生们离开了。
待学生陆陆续续走后,学堂里瞬间安静几许,只听得屋外鸟啼。
今早云文来学堂时,给殷故与恩承一人备了碗醒酒汤,也不知现下他们宿醉醒否。
云文正犹豫着要不要去看上一眼时,却是听见门口传来殷故的声音:“云先生。”
云文心头一颤,转眸看去。
只见殷故扶着门槛,站在门外,眉头稍稍蹙着,脸上浮着几分因为宿醉而带来的难堪。
云文尽可能的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对他目光时不作闪躲。
他悄悄将膝上的双手捏成拳,手心已然渗出汗水。
“殷公子,头可疼吗?”
“……嗯,有点。”
殷故应着,摇摇晃晃的走到他身边盘腿坐下,接着身子往前一耷拉,脑袋贴上案台,侧头看他:“今日课程都结束了吗?”
云文颔首,眉头因不安忐忑的心情而微蹙着。
云文心道:“殷公子没有提及昨夜之事,可是真已忘却?若是真的,那也好……”
虽是这么想,但云文心情却是怪异。
既安心,又难过,甚至还有些不悦。
这是何种复杂又奇怪的思绪?
这令云文烦忧无比。
他甚至想着,就算是殷公子告诉他没有忘却那吻,告诉他那是他无心之失,向他道个歉,他也觉着心中能舒坦一些。
像现在这般不闻不问,也不知殷公子是否真的忘却,留云文一人困扰,实在是令他感到煎熬。
他甚是想要直白问殷故,问他是否是无心之举,亦或是已不记得。
但……若殷公子不记得,提起后殷公子又不挺追问此事该如何是好?
倘若殷公子记得,云文又该如何是好?
倘若……殷公子因此事离开了书院,该如何是好?
无论是否真心还是无心,云文都不想……再回到曾经那个孤苦伶仃,夜夜只能对梧桐树倾诉的日子了。
故而,他心中有了答案。
“此事,若殷公子不提,便装作不知好了。”云文这般想着,故作镇定的闭起双目,继而看向殷故,若无其事的微笑起来。
云文问他:“我今早放在你放中的醒酒汤,公子可喝了?”
殷故乖乖应道:“嗯,两碗都喝了。”
云文一怔:“都喝了?两碗都喝了?有一碗我是给恩承留的呀。”
殷故闻言,眉头皱了皱,又如孩子般赌气道:“喝了就是喝了,云先生能奈我何?”
云文面露难色:“怎能如此?我只煮了这两碗呀。”
殷故直起身子,满脸愁怨道:“就当先生是为我煮了两碗不可吗?为何先生事事偏袒他?”
云文疑惑,甚至感觉有些冤枉:“我哪有事事偏袒恩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