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妧早就为自己编好了理由,她低声道:“妾身肚子疼。”看她眼神躲闪,赵峋眉心微蹙,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实在难受,也该让太医来瞧瞧,你自己忍着可不行。”“皇上,别传太医!”阿妧抓着赵峋的衣袖,终于支支吾吾说了实话。“妾身小日子不准,没料到竟突然到了,妾身还贪凉,吃了些凉果子,才小肚子疼。”见赵峋脸色越来越沉,阿妧忙低眉顺目的道:“皇上,妾身知道这样很丢人。可您别生气,想骂就骂妾身吧!”“熙贵仪还知道丢人,你就不怕——”他话没说完,自己先顿了顿。阿妧垂着头,没见到他一闪而过的懊悔。他差点脱口而出,就不怕亏了身子无法诞育子嗣。眼下阿妧的避子汤还没断,哪里来的子嗣?“皇上,妾身已经知错了。”阿妧可怜兮兮的抬起头,哀求道:“妾身不想明日后宫里都传遍了,因为小日子里贪凉肚子疼,半夜请太医。”见赵峋神色缓和了些,阿妧顺势娇声道:“那妾身还怎么抬起头来。”“还难受吗?”赵峋看了她片刻,似是抵不过她的撒娇,终于软化。阿妧忙道:“已经好多了,妾身喝了红枣姜茶,这会儿一点儿都不疼。”赵峋冷哼一声,道:“左右疼了也是你难受,朕管不着。”“皇上,妾身下回不敢了。”阿妧乖巧的抬眼,声音软软的、怯怯的。“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正说着话,阿妧咬了下唇。虽是已经服了药,疼痛缓解了不少,可方才动作大了些,她又有些疼,却不敢说。赵峋一直都留意着她的神色,见她难受极了,心中到底还是软了些。“朕不生气,你休息罢。”赵峋亲自扶着她躺下,有些无奈的道:“别胡思乱想了。”阿妧点点头,有些受宠若惊的望着他。她暗中松了口气,左右她不能侍寝,皇上定会很快离开,总算能搪塞过去。看着她陷在被子里,很不舒服的模样,那双漂亮的杏眸还不安的眨啊眨的,她试探这道:“妾身恭送皇上?”赵峋要被气笑了,她心思都用到这种无用的地方。正当准备等赵峋离开时,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握住了。“闭眼。”赵峋淡淡的道:“等你睡了,朕就走。”阿妧心中微动,那双温暖的大手握着她发冷的手,仿佛这点子暖,能传到心里似的。她很清楚,赵峋只是一时被打动的无意之举。阿妧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努力装睡,好让赵峋快些离开。可她等了好久,赵峋都没有走,她的手还被握着。今日忍了整日的疼痛,骤然放松下来她确实累了。没过多久,她才真的睡着了。赵峋这才放开她的手,睡着的她仿佛有感觉似的,或是眷恋这点子暖意,她手指无意识的蜷了蜷,似乎想抓住什么。“看着极伶俐的一个人,竟在这事上犯蠢。”赵峋自己嘀咕了声,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放到了她手中。夜色已浓,赵峋才从凝汐阁出来。“皇上,您是去清凉苑,还是……”崔海青在一旁问道。既是皇上来了后宫,熙贵仪不能侍寝,别的娘娘还都在眼巴巴的等着。“回福宁殿。”赵峋没了兴致,上了銮舆。等到了福宁殿后,崔海青才发现赵峋随身带着的玉佩不见了。那块玉佩是上好的暖玉雕成,“皇上,您的玉佩?”崔海青回忆着皇上可是不慎落在什么地方,还想着要派人去寻。赵峋漫不经心的道:“朕给了熙贵仪。”崔海青微微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答应下来。等赵峋沐浴更衣时,一直想着方才见到阿妧的模样。她憔悴虚弱,若说只是单纯的小日子来了,看着却并不像。阿妧向来克制又谨慎,怎么会贪嘴让自己陷入这般尴尬境地?但她分明不想说……赵峋眸中闪过一道暗芒,他决定静观其变。且看看她想做什么。阿妧第二日醒来,感觉身上仿佛散架一样,疲累极了。若早知如此,倒不如早些将药服下。只是没等她起身,忽然感觉手中有什么东西,暖暖的贴着她的掌心。阿妧费力的侧过身,看向自己手中。她凝眸细看,原来竟是一枚玉佩,似乎还有些眼熟——阿妧将玉佩举到自己眼前,借着透进帐中的光,才发现竟是赵峋身上带着的玉佩。她拼命回忆着昨日都发生了什么,难道她真的失态到把他的玉佩给拽了下来?明明最后的记忆是赵峋握着她的手,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