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日即是那个意外离世的研究员的丈夫。“警方那边怎么说?”段亦舟把手中沾着酒精的毛巾放下,然后就看见骆颂燃的眼皮颤了颤,不知道是不是做噩梦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弯下腰伸手揉了揉小家伙的眉头。虽然医生说这么睡没什么问题,只是身体机能做出的保护性反应,但他还是很担心,怎么就睡不醒呢?那天被绑架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到现在为止两个当事人都还是无法解释的状态。骆颂燃在昏睡,江一就算是醒着的状态,但是身心严重被受伤害的情况根本无法做口供,只能够等骆颂燃醒来。“陈日什么都没有说,问不出来,警方说他有抑郁症的倾向。”段亦舟听到这个说辞不由得蹙眉:“他应该没有严重到生活不能自理,警方不可能让他保外就医。”“我问过顾叔了,盗取和故意破坏疫苗属于严重犯罪行为,判处十年以上。并且盗取的是还未经过临床试验的药剂,危害公共安全,并实施绑架,勒索巨大金额,伤了燃燃,还致使江一意外二次分化,数罪并罚这辈子出不来了。”“唔……”病床上传来一道轻轻的闷哼,像是很不舒服那般。段亦舟一直关注着骆颂燃,见他好像不太舒服,轻轻揉着他的眉眼,指腹顺着眼窝的轮廓轻轻抚摸着,这才让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他安抚好之后看了眼燕南琛:“今早我去看江一他还在休息,现在他怎么样了?”燕南琛摇了摇头:“他自体的信息素排斥性跟他心理状态有关,现在他无法接受自己分化成了oga,加上他后颈腺体因为刚长出来很红肿,还有就是他的生歹直腔突然发育,这几天都在喊肚子疼,完全无法好好休息。”“他现在应该很需要你。”“我知道,刚才医生打了镇定剂后哄他睡了我才过来的。”燕南琛握上手指被咬伤的位置,隐约有些酸疼,想着便站起身:“现在他差不多要醒了,我先回去陪他,你好好照顾燃燃,有什么事情再找我。”“你了解江一吗?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没心没肺,但是他很固执。”燕南琛站在病房门口顿住脚,他沉默须臾才回答:“我知道,如果他知道我骗了他,他一定不会再要我的。”唇角落下苦涩。“你迟早都要说,毕竟你哥随时都会回来,而且你跟你哥应该很好分辨,江一喜欢温柔的。”燕南琛:“……”可以不要再扎他的心吗?说完走出病房,留了句:“知道了,我学。”关上们后,病房很快便陷入安静。窗外午后的阳光明媚,微微投入室内,圈在床边,些许落在洁白的被褥上,落到昏睡中的青年白皙面容上,显得脸上的擦伤愈发清晰刺眼。段亦舟就坐在床边,将擦拭过的毛巾放到一旁,目光便一直凝视着这张睡容,沉默不语,看着看着眼眶又红了。因为心疼。他从爱上之后就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他的宝贝,其实以他的能力完全能够保护好骆颂燃,却还是无法避免的发生意外。还是在孕期发生被绑架的事情,现在他甚至连想都不敢被绑架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任何的猜想都可能让他失控。可是一安静下来,他就忍不住的想,因为他的小祖宗就没有这么安静过。他宁愿骆颂燃跟他闹脾气,或者是怎么样都好,也不想看见躺在床上,这得是有多害怕才会睡到现在都不肯醒。他握上骆颂燃的手,几乎是一只手就能圈住的手,而后轻轻摩挲着手背,最后缓缓低下头,像是撑不住的沉重那般,高大挺拔的后背弯下,将额头抵在手背上。阳光落在段亦舟身上,光线明明那么温暖,却还是被身上溢出的内疚后悔所透出的消沉掩盖。这样的难受几乎压垮这个高大的alpha。“……嘿。”不知道过了多久,段亦舟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虚弱的‘嘿’,他猛地抬起头,正好撞入一双透亮澄澈的眸子,这一瞬,他眸底的黯然顷刻染上亮意。骆颂燃睁开眼的时候还有些蒙,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闻到味道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他已经在医院,也就是他已经被救出来了。然后就看见段亦舟趴在他手背上,浑身上下洋溢着悲伤,仿佛他离开人世间那般。于是他喊了声,就见段亦舟猛地抬起头,这一抬头就见段亦舟脸色有些憔悴,还长胡子了,他先是愣是两秒,伸手摸了摸他下巴的胡子:“怎么那么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段亦舟见他醒了立刻站起身摁下床头铃,内心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