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沉唤道:“酒酒。”她闷闷地用鼻音答道:“嗯。”“我可以亲亲你吗?”他嘴上依然保持着风度和礼貌,眼神深情得像是要透过她此生的皮囊,抚摸她的灵魂。凌酒酒耳尖红得要滴下血来,紧张地抿抿唇,轻轻地、没有迟疑地点点头。光不见了,眼前的郎君成了光源;万籁俱寂,唯独两人心跳震地厉害;紧绷的呼吸落在彼此的鼻尖,倾诉不必明说的情谊。松香和少女的甜香缠绕,越来越近、越来越浓。姬沉覆身而下,另一只手托起她的后脑,在她唇上印上一吻。郑重而温柔,滚烫却克制。凌酒酒紧张地不敢呼吸,睫毛无措地抖动着,落在姬沉面上,就化为放大了千万倍的渴望和酥痒。感受到少女的紧张,姬沉一触即分,鼻尖相抵,望入少女拢了一层潋滟水色的眼睛,和她想要躲避又舍不得移开的视线。压不住的柔情伴着醉意,浇灌着破土而出的欲。念,要把他炸开。要做些什么呢?合欢宗书上的那些吗?可是兔子一样可爱娇弱的女郎正抓着他的衣襟,他们还不是道侣,他如何舍得进犯更多?姬沉阖目以灵力压下沸腾的灼硬,片刻,才用力地把小姑娘揉进怀里,埋首在她颈窝。凌酒酒顺从地蹭着他的宽肩,藏在他的颈侧,在他看不到的时候,溢出一个娇憨的笑。小宴之夜匆匆而过,转日是个晴朗天气。阳光透过琉璃窗,斑驳地落在榻上女郎的面上,她轻轻睁开眼,愣愣地回忆着什么,蓦得捂住自己的嘴,又傻笑着“呼啦”一下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脸,将自己裹成个蚕蛹,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才舍得起来。凌酒酒一改往日灵髓洗面后便用膳的习惯,煞有介事地对镜梳妆,仔仔细细挽了好看的发髻,又将首饰盒中的钗环都摆出来,好不容易精心挑选了一套凤尾发簪,这才拖着腮透过琉璃窗看向外面。她低头傻乎乎地笑了一声。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终于明白这种心情啦。凌酒酒拿着装满了乾坤戒的盒子站在洞府前。这些都是要带回琉璃城的。她早就跟谢翎翎约好,今早一起出发去琉璃城。但姬沉要去休鹿秘境给五千大山的法阵做收尾工作,无法同行。所以,她跟谢翎翎说好推迟些,中午再出发,这样上午就能刚刚确定关系的男朋友姬沉约会。然后,她就在琉璃城一起参加花灯会。凌酒酒自己都觉得甜。她在洞府前打着转,明知道自己应该矜持,眼风却有自己的想法,不停地向姬沉洞府的方向扫。算了,等他来了,她一定不能太热情。这样的心情,还是第一次,紧张又期盼,连等待都是甜蜜的。念及此,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就这当口,熟悉的男声传来:“酒酒?”凌酒酒抬头,看到姬沉按着太阳穴走来,她立刻把给自己的叮嘱扔到九霄云外,三两步跑过去,凑到姬沉面前,仰着脸甜甜道:“姬沉,你来啦。”姬沉看着兔子一样蹦跳过来,难得主动地钻到怀里、又亲近地直呼姓名的女郎有一息发愣,先是受宠若惊,接着歉然道:“酒酒,昨夜我是否答应带你去哪里?”凌酒酒:?愣住。他在说什么?还有——姬沉为什么不抱她?昨晚不是还黏着她不放手,没完没了地喊“酒酒”吗?姬沉闭目皱眉,压下脑袋钝痛,道:“抱歉,咱们该去哪里?”凌酒酒:?疑惑。看着姬沉真诚的神色和眼白里的血丝,凌酒酒神色凝固,道:“姬沉,你喝断片了吗?”“何为‘断片’?”姬沉惑然,道,“只是昨夜的事情记不清了。我酒量太浅,酒酒见谅。”凌酒酒:“呵呵。”所以昨晚的事情姬沉都忘了?!枉费她鼓足了勇气!姬沉看着凌酒酒变了脸,娇美的笑脸刹那冻结,意识到自己必定忘记了重要事情,哄问道:“酒酒,昨夜发生了何事?”他理智分析道:“我记得你改为今日中午出发去琉璃城?是因为今晨有事要做?”凌酒酒:?这让她怎么说啊!?就算知道喝断片不怪姬沉,凌酒酒心里还是“蹭”一下冒出羞恼的火苗,她扭头就走,道:“没事!我很忙,我要回家,你别跟着我!”她脾气再好,此时也经历了心情的大起大落,特别上头,而且,因昨夜的亲密,心中对着姬沉便多了一分不自知的娇纵,当场就是又羞又气,看都不想看姬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