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柄剑随着她纤细的手指舞动,贴着灵田扫出“唰唰”碎响,剑风吹拂着四周的蓝色指星草,如星河亦为她倾倒。剑光扫过整片灵田,她收剑归鞘,指尖凝出金色法诀,一股无形的气流在她黑色的衣袍下涌动。姬沉漫不经心的表情凝在面上,眸光中似有什么破裂。薄纱似的月光下,她平静而温柔,如一棵黑色的小树,而指星草如坠落的星星,朝圣般尽数落入她小巧的掌心。姬沉瞳孔晃动,心绪翻涌,搭在剑柄上的手不自觉收紧。——亘古不变的苍白月亮,沉默的星空,耀眼而不自知的女郎。还有他们之间短短几步,却如隔山海的距离。过去与现在重叠,记忆与现实颠倒。或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是不是在看一场梦境。姬沉的心在胸腔内直上直下狂跳几下,回忆之中,全部血肉与一颗心脏瞬间炸裂的痛感席卷脑海,他这才意识到今夕何夕。他对痛觉从来不敏感,正因如此,记忆中那场痛感才会如此难以忘记。姬沉深深吐出一口气,又重新看向凌酒酒。像是要强行说服自己般,心中默默地想——过去的事情对她来说并不存在,如今她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姑娘罢了。指星草全部收入她的掌心,凌酒酒抬起头来。姬沉抬脚走进,准备像平时那样鼓励她几句,却在对视的瞬间停住。或许是因为今夜没有以师长的角度看她,又或者是因为方才心情起伏太大,甚至可能是因为白玉浮谷中或她洞府里发生了什么,令他心绪发生了变化——他凌酒酒看着姬沉并不作声,只有一双黑沉沉的眼睛望过来。她把指星草向前递了递,提醒道:“师兄?”姬沉陡然回神,从袖中渡出装着木灵髓的黑色锦盒,示意凌酒酒将指星草放入锦盒,木系灵蕴迅速拢住指星草根部,维持着它们的活力。姬沉从中捻出一棵,立在掌心,对凌酒酒道:“指星草比司南石时间持久,需要指路的时候像这样放在手中,叶片所向即为心念所想。”见凌酒酒点了点头,姬沉道:“你试试看。”凌酒酒学着姬沉的样子伸出手掌。姬沉的食指和拇指轻缓地夹起蓝色的指星草,放在少女小小的手掌,食指却不经意扫过她的掌心。